在身上。他听到动静,知道是她来了,忙放下兵书,眼睛亮了亮:“你来了。”
“嗯,该换药了!”叶挽宁把药箱放在边上,蹲下身打开——金疮药、纱布整整齐齐码着,还有一小瓶止痛药膏,是从慈安堂拿的,之前给孩子们治外伤用过,效果很好。
她先拿干净棉布蘸了热水,小心翼翼擦拭裴执胳膊上的旧绷带。绷带沾着血痂,撕下来会疼,她的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什么,慢得像在拆易碎品。
“疼你就哼一声,我慢些拆。
她头也不抬,声音冷得像碰什么都会碎。
裴执没应声,只盯着她的头发——她的头发挽着,用一根白色发带固定住散乱的发尾,几缕碎发垂在额角,随着动作轻轻颤动。他看着她额角渗出的汗,突然抬起没受伤的右手,指尖滑过她的皮肤:“不疼,有你在,再疼也能忍。”
指尖的凉意薄得像雪,叶挽宁耳朵一下子就红了,手里的棉布差点掉在地上。她忙稳住心神,故意装出恼恨的样子说:“别动,再动伤口就裂了。”
可缠到第三圈纱布时,裴执突然握住了她的手。他的手很大,把她的手完全裹住,掌心的温度传了过来:“挽宁,你是不是很担心我?”他声音很低,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叶挽宁抬头,撞进他的眼睛里。他的眼神很柔,像盛着一捧水,里面清清楚楚映着她的影子。叶挽宁心跳漏了一拍,赶紧移开目光,小声说:“谁担心你了?我只是怕你伤不好,没人跟我一起守京城。”
话虽说得硬气,可握着半湿纱布的手,还是不自觉地用了点劲。叶挽宁心里其实特别怕——昨天看到他惨白的脸,她心都快提到嗓子眼;昨夜守在床边,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,才终于松了口气。
裴执看到她耳朵上泛着的红,忽然笑了。他没拆穿她的口是心非,只轻轻握了握她的手:“好,没人跟你守京城,所以我得快点好起来。”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以后,不管发生什么事,我都陪着你,不会让你一个人。”
叶挽宁心里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,暖暖的。她低下头继续缠纱布,声音比刚才软了些:“嗯,你快点好起来。”
帐篷外的风呼啸着吹,帐篷里却格外安静,静得只能听到两人轻微的呼吸声。缠完最后一圈,叶挽宁打了个漂亮的结,刚要收拾药箱,就被裴执拉住了手。
“再陪我坐会儿,好不好?”他眼神里满是乞求,像个怕被丢下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