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找着窗栓的位置。
如同预见一般,窗栓并未完全扣死。
或许是主人疏忽,或许是老旧的窗框早已变形松动。
他指尖灌注一股巧劲,轻轻一顶一拨。窗框发出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“咔哒”轻响,锁舌应声脱开。
一股浓烈的烧烤孜然混杂着廉价啤酒的味道,被不知何处窜进来的夜风送入鼻腔。室内的人声此刻也变得清晰起来,那是酒桌上的喧嚣。
陈白榆毫不犹豫。
他右手发力,同时身体向外荡开一个小小的弧度。借助惯性,左手轻柔地勾住窗框内侧边缘,身体如同一片羽毛般悄无声息地从狭窄的窗口滑入。
落地时脚尖最先着地,然后是脚掌、脚跟,膝盖自然弯曲卸力,整个过程轻盈得如同雪飘落瓷砖地面。
他甚至在半空中就调整了姿态,避免身体带起的气流搅动挂在一旁的湿毛巾或厕所门后的拖把。
终于。
他稳稳地站在了301室狭小而杂乱的厕所里。
空气里弥漫着沐浴露的香精味、未散尽的水汽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。
此刻。
客厅传来的声音,要比在外墙听得更加清晰。
啤酒瓶碰撞的清脆声、男人粗豪的划拳吆喝声、油腻的咀嚼声交织成一片喧嚣的声浪。
透过门缝看过去。
一胖、一高、一矮三个男人。
他的眼睛微微移动,透过缝隙审视着客厅的格局:一张油腻的玻璃茶几上堆满了烤串签子、毛豆皮、生壳和空酒瓶,散发着令人不悦的杂乱气味。
李昌宏那肥胖的身躯几乎陷在正对电视的旧沙发里,满面油光,手里还攥着一串滋滋冒油的羊肉串。
他左边坐着一个精瘦、眼睛细长如鼠的高个子男人,正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。右边是个矮壮敦实、脖子短粗的矮个男人,正咧嘴笑着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。
“最近走了运,愣是坑进去俩大学生!收了‘培训费’加‘服装押金’,到手一万八!那俩傻小子还在厂门口傻等呢!”
高个子鼠眼男人喝了口啤酒,得意的声音尖细又贪婪。
矮胖男人瓮声瓮气地接口,语气带着点嫉妒:“切,你这算啥!上个月我忽悠住了仨外地来的愣头青!一个收了五千的‘信息存档费’,一个骗了一千八的‘体检担保’,还有一个直接掏了两千七的‘特聘诚意金’!两天卷了一万三就跑,美滋滋!”
“呵!小打小闹!”
李昌宏冷哼一声,把手里的肉串竹签狠狠扔在桌上,油腻的手指捻起一颗毛豆丢进嘴里。
腮帮子鼓动间,他的语气满是居高临下的轻蔑。
“跟老子比你们还是嫩!”
“老子上个月,整整一套‘标准流程’!包装到位!合同看着贼正规!高薪,工作轻松,还包吃包住!结果呢培训费、工装费、住宿押金、伙食费保证金、岗位分配费……一环扣一环!两个傻逼打工仔加一个脑子进水的大学刚毕业的蠢货,愣是让老子从他们身上,活生生抠出来三万七!”
李昌宏灌了一口酒,声音拔高了八度。他伸出三根油乎乎的手指在另外两人眼前晃了晃,肥硕的脸上满是志得意满。
“尤其是那个大学生,呵,看着挺精,合同也瞅得贼仔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