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祁同伟没有再说下去。
但燕文权已经懂了。
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,第一次感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。
这不是简单的破局。
这是黄雀在后,更是连环绝杀!
一环扣一环,算无遗策!
刘和光,以及他背后的人,想用一张报纸掀翻钟书记?
他们根本不知道,祁同伟为他们准备的,是足以将他们彻底埋葬的万丈深渊!
这场牌局,已经没有悬念了。
监控画面,跳动了一下。
原本如死尸般沉寂的刘生,身体毫无征兆地抽搐起来。
先是手指,继而小臂,最后,那股痉挛的力量蔓延至全身。
他的身体猛地绷直,又狠狠砸在冰冷的审讯椅上,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扔上岸的鱼,剧烈地弹动。
头颅疯狂后仰,再重重磕向前方。
砰!
砰!
骨头与金属的闷响,一下,又一下,沉闷而疯狂,仿佛他想用这种方式,亲手撞碎自己的头骨。
“他要自残!”
燕文权霍然起身,椅子被撞得向后滑出半米。
季昌明也一步冲了进来,神色紧张。
“同伟,刘生那边……”
祁同伟却未动分毫,甚至连眼皮都未曾多眨一下。
他的目光穿过屏幕,落在那个痛苦挣扎的身影上,眼神平静得可怕。
“不是自残。”
祁同伟的声音响起,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。
“是戒断反应。”
戒断反应?!
毒瘾?!
燕文权的声音都变了调,这个词,让整个监控室的空气都变得粘稠。
祁同伟的唇角,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。
“刘民想用这个当保险,却不知道,这东西也能变成催命符。”
他拿起对讲机,话语简短而精准。
“医疗组。”
“氯丙嗪,二十五毫克,静脉注射。”
他稍作停顿,补充了一句。
“时刻观察瞳孔,一旦扩大到五毫米,立刻通知我。”
命令不带任何情绪,像是在设定一个冰冷的程序。
药剂缓缓注入。
刘生的挣扎并未停止,反而像是溺水者最后的爆发,身体弓成了一张满月的长弓,青筋在脖颈与额角蚯蚓般暴起。
他的十指痉挛,指甲在金属桌面上刮出刺耳的噪音,徒劳地抓挠着,像要抓住什么看不见的东西。
涎水与泪水混杂着淌下,糊住了他扭曲的脸。
喉咙深处,挤出嘶哑的、不似人声的哀嚎:
“药……”
“给我药……”
他的意志在药物和痛苦的双重折磨下,彻底崩塌。
“我招……我全都说……”
“书……”
“《资治通鉴》……在……在我家里……”
他用尽最后的力气,吼出几个断续的词汇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骨头缝里榨出来的。
“一九八三……版……”
“第……”
“第十九……册!”
嘶吼落下的瞬间,监控室内所有的噪音,戛然而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