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。
兖州,濮阳城。
城东的慈济善堂门前,正是一派喧闹的景象。
几口大锅蒸腾着温热的米粥香气,排队等候的贫苦百姓虽衣衫褴褛,脸上却带着期盼。
几名穿着素净棉袍的善堂执事面带和煦笑容,一边维持秩序,一边将热粥和药包递到一双双粗糙的手中。
“多谢圣使!
多谢圣母娘娘保佑!”
一个老妪接过药包,不住地躬身道谢,言辞恳切。
“愿圣母娘娘保佑您。”
那执事面容慈和,轻声回应,眼神中充满了悲悯与一种近乎神性的宁静。
此时,一个身着不起眼灰色斗篷、帽檐压得极低的高大身影,在一位执事的无声引导下,避开前院的人群,穿过几重看似寻常的院落,走向善堂深处。
越往里走,人声便愈稀落,直至彻底隔绝。
最终,引路的执事在一间僻静的禅房前停下脚步,恭敬地推开门,随即躬身退至一旁。
斗篷客迈入房中,身后的门被轻轻合拢。
室内内光线晦暗,仅有一盏油灯在角落静静燃烧。
房间深处还悬挂着一道厚重帷幔,让人无法看清其后景象,只能隐约辨识出一个端坐的人形轮廓。
帷幔之前,空空荡荡,唯有一个蒲团置于地面。
斗篷客在蒲团前站定,猛地掀开兜帽,露出一张因怒火中烧而显得有些扭曲的年轻面孔。
他死死盯住那道帷幔,劈头便低吼道:
“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?!
本王耗费无数心血,动用了埋的最深的几条线,才把你们的人送进东宫!
结果呢?
连太子的衣角都没碰到!
你那所谓的圣女就这点本事?!
这时,帷幔后不疾不徐传来一道清冷女声,听不出丝毫波澜:
“王爷,何必动此无名之火?
刺杀一国储君,本就如行于刀尖之上,岂有万全之理?
此次功败垂成,非战之罪,乃是东宫气数未尽,时机未至。”
“时机未至?”
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,声音因压抑而愈尖利,
“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!
我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等?!
难道要等到太子在灵前登基吗?!”
“王爷的担忧,我自然明白。”
帷幔后的声音依旧冷静。
“但正因如此,才更不能操之过急。
一击不成,东宫如今必是铁桶一块,此刻再动,与自投罗网何异?现在只能等待新的时机。”
“等等等!
本王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!”
他猛地向前一步,几乎要撞上那道帷幔,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,
“你给本王听着!
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,必须尽快给我一个交代!”
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里充满愤怒:
“本王花钱养着你们,默许你们在此展,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跟本王说什么时机未至的!
若你们只有这点能耐,那留着也是无用!
你给我听好了!
我不好过,你们也休想安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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