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,冷。
是裹着霉味的冷,是混着硫磺的冷,从矿洞入口涌出来,像巨兽吐息,压得人呼吸沉。
入口黑得像无底洞。
阳光照到洞口三尺就断了,只剩斑驳的阴影爬在锈蚀的铁轨上。
铁轨是暗红色的,锈迹厚得能刮下一层,有的地方已经崩裂,露出里面黑的铁芯。
一辆矿车侧翻在铁轨旁,铁皮撞得凹进去一大块,车轮卡在石缝里,辐条上还缠着半根腐烂的麻绳——不知是多少年前,哪个矿工遗落的。
远处的黑暗里,有声音。
先是窸窸窣窣的,像无数细虫爬过石面;接着是低沉的咆哮,闷得像从地底传来,每一声都让矿道微微震动,顶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。
队伍里的人,都攥紧了手里的家伙。
铁壁的指节泛白。
他握着单手锤的手,指腹磨过锤柄上的防滑纹,另一只手将盾牌贴在身侧,盾牌边缘的铁皮刮过地面,出轻微的“刺啦”
声。
这青年生得敦实,肩宽背厚,脸上却没什么血色——不是怕,是紧张,是兴奋,两种情绪搅在一起,让他喉咙紧。
云悠悠的法杖顶端,暖黄的光晃了晃。
她个子娇小,法袍罩住了大半身子,只露出一双攥着法杖的手,指尖轻轻蹭着杖身上雕刻的藤蔓纹。
光团不大,刚好照亮她身前两步的地方,也照亮了她微微泛红的耳尖。
“大…大神”
这两个字在她喉咙里滚了好几遍,才敢小声说出来,声音细得像蚊子叫。
轻舞飞扬的眼神最亮。
她的法杖斜扛在肩上,冰晶镶嵌的杖头反射着云悠悠的光,映在她瞳孔里,像两团跳动的小火苗。
她的目光没停在黑暗里,也没停在队友身上,只盯着前面那个刺客的背影
——黑布罩住了大半身子,只有握着匕的手露在外面,手指修长,指节分明,哪怕站着不动,也像蓄势待的豹。
“大神,怎么打?”
铁壁终于咽了口唾沫,把那口气吐出来。
声音在矿道里撞了撞,弹回来,显得格外响。
他们是散人,平时最多打打低级野怪,哪见过这种高级副本?矿洞里的气息,光是闻着,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不好惹。
大风没回头。
他的头微微偏着,像在听黑暗里的声音,又像在感受什么。
没人知道,他的“网感”
已经铺出去了
——像一张无形的网,从他脚下散开,顺着矿道蔓延,百米内的每一寸石墙、每一道裂缝、甚至每一只鼠人的呼吸频率,都清晰地映在他脑海里。
矿道左拐三米,有三只鼠人。
左一,右二,间隔十五秒,正晃悠悠地巡逻。
鼠人的爪子踩在石地上,每一步的力度都一样;它们的呼吸带着腐臭,每一次吸气的间隔,刚好是三秒。
“三只矿洞鼠人,巡逻。”
大风的声音很平,没有起伏,却像钉子一样钉在每个人耳朵里,
“左一右二。
间隔十五秒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黑暗,像是能穿透那片黑:“铁壁,左那只冲锋接嘲讽。
轻舞,右侧冰环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