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再用法术托举自己前行。
走了整整一天,终于找到一个村落。眼看暮色四合,沈乐也不进村求宿,左右看看,干脆腾身上了村口的大树,靠在上面过夜。
他慢慢展开精神力,倾听着男女交谈声,小儿啼哭声,老人咳嗽声,柴火噼噼啪啪的爆裂声,乃至高一声低一声的犬吠慢慢沉落,只觉得全身心都安静下来:
看来,高鸡泊附近的村子,被窦建德这伙人庇护得很好,日子过得还比较太平?
但愿,他们能尽量多太平一段时间吧……
沈乐在心底默默祈祷着,调匀呼吸,一点一点睡去。直到夜静更深,村外猛然扬起一片嘈杂声响,铁蹄如雷,滚滚踏过:
沈乐从黑暗中惊醒,身子一晃,差点儿摔到树下,幸好及时调动风漩,把自己稳住了。
村里狗叫声很快变得激烈,停一停,茅屋草棚当中,一片一片响起了惊呼,又很快被压抑下去。
窸窸窣窣,村民们弯着腰,屏着呼吸推开茅舍,探头向外张望,又压低着嗓子互相招呼:
“山贼来了!快逃!快逃!!!”
男人背着老母,女人抱着襁褓里的婴儿,严厉地喝止了狂吠的家犬,弯腰曲背,努力向村外逃去。
然而村民的行动速度,哪里比得上骑马的流寇,马蹄震动地面,很快就到了村口,四下散开:
“这儿有个村子!”
“有村子?太好了!把人都叫出来,叫他们腾房子,把米面都拿出来,鸡鸭都赶出来!老大——不,义军,义军一到,就要安排吃住!”
这哪里是义军了?沈乐在树梢上轻轻握紧了拳头。十几匹马四下里兜截,很快,就看到那些破衣烂衫的农人,惶惶然被赶到村里的打谷场。
男人被看守在一起,女人被“义军”,不,土匪,流寇们押着,一间间屋子去翻:
“这间房子不错!赶紧打扫出来,大王赶路辛苦,要好好休息!”
“把鸡都宰了!爷爷们替你们抵挡官军,不让官爷随便拉人去辽东,吃你们几只鸡有什么!”
“竟然还敢偷藏米粮!我看你就是和土匪一伙儿的!”
“小娘子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