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下大树颤抖,蓦然弯下腰去,又像一张弹弓似的弹了起来:
两个人就成了被发射出来的弹丸,被树干高高抛起,越过树林,越过水池,直入殿宇。一进大殿,就看到一位老人,在和诸多武士对峙:
确切地说,并不是对峙,而是老者双膝微屈,双手死死握着一张铁弓的弓弦,肌肉贲起,弓弦把手指勒得鲜血长流。
而他背后,一个身躯极其雄壮的将军,攥住弓背,死了命地往后拉。将军身边,还有另外三个身材略差一点的力士,汗流浃背,拼命帮他拉弓——
那老者显然就是斛律光了,发冠已经摔飞出去,几乎雪白的须发根根怒张。身上,火焰一般的气韵烈烈升腾,如苍狼仰天咆哮。
背后那个将军,估计就是刘桃枝了,身上同样升起一股幽暗的气韵,与老者身上的苍狼相互顶住。
至于那三个力士,气韵就小得多,也浅淡得多,依附于那个将军,却时时被震散——
“相王!”
楼云大喊一声。他骈指而起,向前疾点,一道白光应指而出。
白光极小,极快,沈乐还没看清,它已经穿透气韵交缠,斩在弓弦上。只听铮的一声厉响,弓弦崩断,四个人同时向后倒跌!
“将军!”沈乐也跟着冲了过去,双手前伸,一把扶住向前扑倒的老者。巨大的冲击力下,他双膝一弯,拼命运转热流,才不至于当场摔倒;
然而手一扶到老者身上,目光一掠,心头就是一沉:
来不及了。
——已经来不及了。
斛律光肋下,一根铁矛从背后透体而出,矛尖鲜血流淌,滴滴答答,在地面上积成了不小的一滩,还随着他的步子留下血印。
几乎是被他扶住的一瞬间,老人已经软软倒下,沉甸甸的体重,全部挂在他手臂当中——
“将军!坚持住!再坚持一下!”
沈乐大喊,一掌拍在老人后心,拼命输入热流。
同一时刻,楼云也赶了过来,只看了一眼,就摸出一个小小的葫芦,用力一拍,倒出七八颗药丸,不管不顾地塞进斛律光嘴里:
“您再忍一忍!再忍一忍……我带您回去,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