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室的墙缝里还在渗白气。
苏檀的手电筒掉在地上,光斑在黑影脸上晃。
顾沉砚的军刀没动。
刀尖仍指着黑影咽喉。
黑影又往前一步。
李三槐的砍柴刀磕在墙上,当啷响。
苏檀这才看清他的脸——方下巴,眼角有颗痣,和父亲年轻时照片上的工友老周有点像。
可他开口时,声音里带着股她熟悉的沙哑:"
苏檀,你终于来了。
"
守门人乌木杖一横,挡在苏檀跟前:"
你是谁?"
黑影没看他。
他盯着苏檀腕上的翡翠镯,那镯子刚从地上滚回来,正贴着她皮肤烫。
"
你们以为她父亲背叛了组织?"
他说,"
不,他是唯一一个成功骗过门徒的人。
"
话音未落,他从怀里摸出块玉佩。
羊脂玉,雕着并蒂莲。
苏檀的呼吸顿住——这是母亲下葬时,她塞进棺木的遗物。
"
那年你妈走得急,"
黑影指腹蹭过玉佩裂痕,"
她让老苏把这个缝在你棉袄里,说留个念想。
"
苏檀的手指蜷起来。
指甲掐进掌心。
她想起七岁那年冬夜,母亲咳得直不起腰,却硬撑着在她棉袄里缝了块硬邦邦的东西。
"
别问,"
母亲当时说,"
等你大了就懂。
"
"
你到底是谁?"
顾沉砚开口。
军刀又往前送半寸,划破了黑影领口。
黑影终于看他。
眼神像淬过冰:"
顾同志,你该谢老苏。
三年前顾小满落水,是他用刻铜术在井沿打了暗钉,井绳才没断。
"
顾沉砚的手颤了下。
苏檀猛地抬头——原主救顾小满那天,她确实记得井绳突然绷直,像被什么勾住了。
"
他为什么把我送到青竹沟?"
苏檀声音哑,"
为什么要让我被人骂小偷,被人逼得投井?"
黑影叹气。
他蹲下来,和苏檀平视:"
因为他知道这里有最后一道封印。
而你,是他唯一的希望。
"
墙缝里的白气突然变浓。
苏檀打了个寒颤。
黑影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图纸,摊在破书桌上——正是她在父亲旧木箱里见过的,被烧了半角的刻铜图。
"
当年九门找老苏,说要他用刻铜术镇地脉。
"
他指尖点着图纸上的铜钉标记,"
可老苏现,他们要镇的不是邪物,是"
"
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东西。
"
守门人突然插话。
他的乌木杖在地上敲出闷响,"
我守了白骨岭三十年,见过太多人来偷。
他们管那东西叫长生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