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眼里,完全不顾及我们娘俩,就认准了这个死丫头,非要让她做你的继承人!你以为这口气我能咽下去?我为曹家操了这么多心、出了这么多力,我觉得冤!”
说这话时,大太太的眼泪一对一对地往下掉。曹正平被这番话堵得说不出话,长长舒了口气,火气也消了大半,只呆呆地看着大太太,什么也不说,“咔嚓”一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,连连叹息。
梁红英走过去,小声说:“爹,别生气了。我希望你和大娘能和好,咱们一家只有团结起来,才能共同抵抗外敌。”
曹正平抬眼看看女儿,脸上却一点笑容也没有。大太太也是“砰”地一下坐在椅子上,脑袋歪向一边,呼呼地喘着粗气。
这边动静太大,很快就有人涌入大厅,来看情况——来的人是二太太、三太太和四太太,一下子就到齐了。
二太太一进门就喊:“哎哟,怎么了怎么了?吵得这么热闹,房顶子都快被你们掀翻了!又是谁跟谁打起来了?咱们曹家就没有安宁之日了吗?新上任的大小姐,你又惹谁生气了?”
她一说完,大太太就冷冷地、狠狠瞪了她一眼。三太太赶紧敲边鼓:“二姐说得对,咱们家里还有一天安宁吗?自从这个什么‘英’啊、什么‘红’的成了继承人,不但没给曹家带来安宁、带来兴旺,带来的全是灾祸!这样的人,还配做咱们曹家的继承人吗?”
四太太冷哼一声,往前挪了两步,气呼呼地说道:“别在这说风凉话了,老爷都气成什么样了?现在是多事之秋,咱们就不能互相理解一下?”
没想到,四太太今天说的这几句话,倒挺中听,几个太太都没反对,曹正平看了她一眼,也点了点头。
接着,曹正平站起身,说道:“好了好了,一到一块儿就吵!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,破财免灾。以后咱们大伙都同心协力,别一见面就跟仇人似的。对了,月红呢?怎么没见她?”
大太太猛地挺直身板,喘着气,瞪着曹正平说道:“月红?月红早去酒厂了!她不帮着你张罗生产,你这酒能供得上?你订了那么多单子,没有她,你拿什么交货?不像有些人,整天干些没要紧的事,就知道惹事生非,生怕曹家灭亡得慢!”
“现在怎么样?把鬼子都招到家里来搜查了!还说什么破财免灾,要是天天破财,你还赚什么钱?别说咱们家现在过得这么紧吧,就是再殷实的家庭,也扛不住这么折腾!”
曹正平被说得哑口无言,他回过脸,看了看梁红英。梁红英却不想说什么——她心里清楚,大太太说的“月红去张罗生产、管酒厂”,全是借口,月红早就想掌握曹家酒厂的实权,这一回,肯定是借着幌子去办自已的私事了。
但梁红英不想跟她针锋相对,她觉得眼下顾全大局才最重要。毕竟刚消灭了一部分鬼子,大家这口气还没缓过来,新来的鬼子又开始兴妖作怪。她顾不上想自已家里的安危,满心都在琢磨:日军抓走的那些人里,有没有商会的兄弟?要是真有和自已一起战斗过的弟兄,必须得赶紧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,不能再让他们白白牺牲,哪怕一滴血,都不能再让他们流了。
梁红英不想再和这些太太们斗嘴,跟父亲打了声招呼,就赶紧出了大厅。她要去外面打听情况,想看看庄泽明说的是不是真话——真的有人被抓起来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