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，泼洒在山谷的每一寸角落，只有篝火在营地中央噼啪作响，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众人沉睡的脸庞，投下长短不一的影子。

林渊悄无声息地回到帐篷，帐篷内的黑暗仿佛能吞噬光线，他盘膝坐下，心中疑窦如丛生的藤蔓，缠得愈发紧密。

那白面修士是玄天宗李长老的亲随，看地位在宗门内不算低，紫宸则来自东域神秘的空灵岛，二者看似分属不同势力，毫无交集，为何会在深夜避开众人密谈？交谈时的争执又因何而起？

“睡不着？”苏瑶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，轻柔如羽毛拂过心尖，她显然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，并未真正睡熟。

林渊点头，将方才所见的细节一一告知，包括两人交谈时的神态与最后不欢而散的场景。

苏瑶沉吟片刻，声音带着思索：“空灵岛与玄天宗虽同属东域正道，素有往来，却也偶有摩擦，尤其在空间秘术的传承上，两派曾因一本古籍的归属争执了近百年。”

“你是说，他们的争执可能与功法秘术有关？”林渊追问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。

苏瑶嗯了一声，继续道：“紫宸的碎空指精妙绝伦，能点破空间壁垒，玄天宗一直想研究其法门；而空灵岛也觊觎玄天宗的‘镇岳空间阵’图谱，那阵法能稳固万顷空间，是上古传承的防御大阵。或许他们深夜密谈，正是为了这些秘术的交换或争夺。”

正说着，帐篷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，踩在松软的泥土上，发出几乎不可闻的“沙沙”声。

林渊与苏瑶对视一眼，同时收敛气息，如同蛰伏的猎手，将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。

只听白面修士的声音在帐篷外压低了些，似乎在向李长老汇报什么，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愤懑，隐约能听到“空灵岛”“狂妄自大”“不知好歹”等字眼，显然还在为方才的争执耿耿于怀。

李长老的回应很模糊，似乎只是低声呵斥了几句，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，朝着营地中央的主帐篷方向移动。

林渊眉头皱得更紧，这玄天宗内部似乎也并非铁板一块，光是一个白面修士，就敢对空灵岛传人如此不满，恐怕背后还有更深层的原因。

次日清晨，队伍继续出发。晨光穿透云层，给荒原镀上一层金边，白面修士看紫宸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，仿佛有深仇大恨一般，几次擦肩而过时，都故意用肩膀撞了紫宸一下。

紫宸却浑然不觉般，依旧时不时与林渊探讨空间波动的感悟，指着远处被晨雾笼罩的山峦，分析那里的空间裂隙分布，仿佛昨晚的争执从未发生，心境豁达得令人惊讶。

“林兄觉得，这陨星渊的空间节点，会不会与上古大战有关？”紫宸突然话锋一转，指尖把玩着一枚紫色晶石，晶石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的光晕，“我空灵岛古籍记载，万虚秘境本是上古‘三界大战’的战场遗迹，当年各族大能在此决战，撕裂了空间壁垒，才形成这些大小不一的节点，有些节点甚至能通往废弃的古战场。”

林渊心中一动，星图上的符文确实带着一股杀伐之气，线条凌厉如刀，与寻常传送阵的柔和纹路截然不同。

“或许吧，”他若有所思道，“若真是战场遗迹，里面恐怕藏着更多凶险，上古大能的残魂、战死妖兽的怨念，都可能盘踞在节点附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