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她身后,云、希、萧霄、藏龙、白式雪几人如同融入雨夜的猎豹,无声而迅疾地散开,炁息在体内奔涌,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被风雨扭曲的憧憧树影。
追索着符箓指引的血腥与混乱炁息,几人冲入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。
空地中央,景象令人心头发寒:几具穿着龙虎山低阶弟子服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泥泞中,雨水冲刷着他们身下晕开的暗红。
致命伤千奇百怪,或被巨力扭断脖颈,或被某种钝器砸碎了头颅,死状凄惨,显然经历了一场猝不及防的屠杀。
“混账!” 藏龙低吼一声,肥胖的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。
白式雪脸色煞白,紧抿着嘴唇,眼中怒火升腾。
萧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如霜。
云和希则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,默契地分站两侧,炁息隐隐锁定了空地边缘最浓重的黑暗。
“嘻嘻…呜呜…来客人了?是来给这些短命鬼…哭丧的吗?”
一个极其怪诞、如同砂纸摩擦玻璃的声音,忽左忽右,飘飘忽忽地从空地边缘那团最浓重的阴影里渗了出来。
那声音时而尖利刺耳如同夜枭啼哭,时而低沉呜咽如丧考妣,在风雨的嘈杂中显得格外清晰,又格外瘆人。
阴影蠕动了一下,一个身影缓缓踱出。
来人身材佝偻,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、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,活脱脱一个乡下哭坟老农的打扮。
最扎眼的是他头上那顶硕大的、边缘破烂的枯黄色草帽,帽檐压得极低,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一个干瘪的下巴和两片薄得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。
他肩上,懒洋洋地扛着一根奇形怪状的“棍子”——惨白如同浸泡过石灰的粗大胫骨打磨而成,顶端还诡异地系着几缕脏兮兮的、不知是麻绳还是人发的黑色细索,正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荡。
正是全性哭坟人,薛幡。
“装神弄鬼!” 陆玲珑柳眉倒竖,一步踏前,周身淡粉色的护身炁芒在雨水中氤氲开来,如同含苞待放的莲华,“就是你杀了他们?全性的妖人,报上名来!”
“嘻嘻…名字?” 薛幡草帽下的嘴唇咧开一个怪异的弧度,露出几颗焦黄的牙齿,“哭坟的…都是没名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