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看着柳文渊那平静无波,深不见底的眼神,方弘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怒喝咽了回去。
眼前之人是柳文渊!是门生故旧遍布朝野,连父皇都要倚重三分的当朝宰相!在没有绝对把握撕破脸皮之前,他不能,也不敢轻易动他。
强行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,方弘从牙缝里挤出声音:“西门?甚好。但愿知意妹妹一路平安,早日归来。”
“承殿下吉言。”柳文渊微微颔首,仿佛只是完成了一场寻常的寒暄,“若殿下无其他吩咐,老臣便告退了。”
看着柳文渊从容离去的背影,方弘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掼在地上!
“啪嚓!”
名贵的瓷盏瞬间粉碎,茶水四溅。
“老狐狸!还有那个贱人!竟敢耍弄孤!”方弘胸膛剧烈起伏,面目狰狞,“北门!她分明是往北去了!想去干什么?去找那个废物吗?!”
“来人!”他厉声喝道。
一名心腹侍卫应声而入。
“给孤盯紧柳知意!还有,传信给北疆我们的人!”方弘眼中杀机毕露,“若是发现柳知意与方云那废物有任何接触……或者,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……”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,语气冰寒,“必要时,可以‘意外’处理干净!记住,要做得干净利落,绝不能牵连到孤!”
“是!”侍卫心头一凛,领命而去。
空荡的书房内,只剩下方弘粗重的喘息声和满地狼藉。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,被柳家父女玩弄于股掌之间,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几乎发狂。
与此同时,远离皇都喧嚣的官道上,一辆看似普通却极为坚固舒适的马车,正不紧不慢地行驶着。方向,正是北方。
车厢内,柳知意已换下一身华服,穿着便于行动的素雅衣裙,正闭目凝神。她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,细细探查着周围的一切。天地间稀薄的灵气,风中带来的远方信息,以及……前方那若有若无,却坚韧不屈的一丝气运牵引。
她睁开眼,美眸中闪过一丝了然。父亲果然按照约定,对外宣称她去了西疆,以此混淆视听。而她的真正目标,自始至终都是北方,是那个被流放北疆荒原的七皇子——方云。
“小姐,我们已出皇都百余里了。”车帘外,传来马夫沉稳的声音。这马夫并非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