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墓碑,许飘飘轻声开口。
“不好意思啊,好久没来看你。”
照片上的许父对着她,笑得依然慈爱,目光和蔼,泛着星光。
似乎永远,都会这么看着她。
从连画出生后,许飘飘很少来这里。
许父去世后,她哭到昏厥,几次碱中毒,医生警告她,再这么下去就要中止妊娠。
许飘飘才发现,霍季深还买了一小瓶酒。
“不知道叔叔爱喝什么,这个可以吗?”
许父作为生意人,酒桌应酬不会,但生病后,许飘飘肯定不会允许他喝酒。
所以除了买了花,和一些吃的,霍季深还带了一瓶酒。
许飘飘有些意外。
霍季深弯下腰,半跪下去,用手扯掉墓碑前的杂草,一点都不觉得这样做是纡尊降贵。
墓碑上的灰,也被他用口袋里的纸巾擦干净。
许父的脸,一尘不染。
许飘飘拉了拉霍季深的胳膊,“你不用这样,我让你来,是因为我不敢自己来。”
她害怕来这里,脑子里就会全部都是爸爸生前的模样。
霍季深很快把墓碑前的杂草都清理干净。
站起身,随意拍了拍手上的灰。
许飘飘看到,他手心都被杂草划破,有不少细小的血口,混合着尘土,看着就让人皱眉。
应该很疼。
他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。
站在许飘飘身边,霍季深对着墓碑鞠躬。
被许飘飘拦下。
“不用这样,我爸爸是很随和的人,你这样会吓到他。”
她的手指,就搭在霍季深的手腕上,有力的脉搏在她手指下跳动,一下一下,好像有些乱。
“你现在的表情,叔叔看了,才会被吓到。”
要哭不哭,沉着脸,冷冰冰的样子。
霍季深宁愿,许飘飘对着他发脾气,说什么都好。
打他多少下都可以,只要她能把心里那口气发泄出去。
许飘飘扯开嘴角,想笑,但眼角的泪水却滑了下来。
她侧过头,擦掉脸上的泪痕。
她看着墓碑,声音很轻。
“我小时候很不好养,是那种高需求的孩子。”
“我爸爸,一直都很……溺爱我。我不想下地,他就一直把我放在他肩膀上。”
那天在饭店。
霍季深就那么举着连画,让她能坐在他的肩膀上,去看更高的世界。
小时候的许飘飘,也是这样。
“我那时候以为,我爸爸是世界上骨头最硬的人。可是火化的时候,才发现他的骨头原来那么软。”
软到,一个小时就烧成了灰烬。
许飘飘放开霍季深的手腕,却被他察觉到什么,反手握住了她的手。
他的手掌很烫。
许飘飘的眼泪,就从眼底翻滚上去,落在霍季深的手背上。
“我很爱我爸爸,所以我不会阻拦你和画画相处,你放心。”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