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袍老者忍不住冷声道:
“当初老夫重伤逃至此地,是她一路护持,我才侥幸得活!如今她不在,这内景池的进度必受影响!”
“正因为她非本县人士,无人认得,方才用她。失手也只能怪她时运不济,学艺不精。”
朱宁神色不变,语气古井无波:
“你放心,我会另派人手助你。”
灰袍老者眼中露出一丝不屑:
“哼!我这内景池没多久就要建成,一旦功成,效果岂是那旁门左道的血炼法所能比的,你何须执着于那个残破法门?”
“更何况,你们临安县最强的那个老家伙,如今修为不是恢复了么,若因你再次出手,让他察觉到半点蛛丝马迹,一旦怒极查到这里,你铁刀帮有谁能挡得住他?是你吗?到时老夫岂非也要被你拖累,与你一同遭殃!”
朱宁不为所动,显然早有决断,只是低沉道:
“下次我亲自出手,绝不会留下丝毫痕迹。”
灰袍老者盯着朱宁,见他目光坚决,心知再劝说也是无用。
最终,他看似颓然般叹了口气,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物。
那是一只长约半尺的乌黑金属管状物,通体无光,隐隐散发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寒气息。
“拿去!这是无影针,可杀人于无形,无需暴露自身招式技法,或许对你有些许用处。”
“炼脏之下若中此针,中针部位会瞬间麻痹无法动弹,若是不及时斩断伤处,防止毒素蔓延,几个时辰后,神仙来了也救不得。”
朱宁目光微动,若有所思。旋即伸手接过,纳入袖中。
“内景池的最后几种材料,明天自会有人给你送来。”
说罢,他不再多言,转身离去。
厚重的暗室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,发出沉闷的声响,隔绝了内外天地。
暗室重归寂静,只剩下油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“噼啪”轻响。
方才还一脸憔悴灰败、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的老者,在朱宁离去后,缓缓挺直了佝偻的背脊。
他脸上衰败之气如潮水般褪去,眼神变得锐利深沉,哪里还有半分垂死之态?
灰袍老者面沉如水,眼中怒火翻腾,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石桌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“死莽夫!蠢货!”
他低声咒骂,声音里充满怒火和鄙夷:
“若非当日老夫身受重创,走投无路,岂会栖身这穷乡僻壤,与你这等货色虚与委蛇!”
朱宁显然并未全部相信他所谓的内景池之效用,这是想做两手准备。
一边催促自己为他建造所谓能助其突破的内景池,另一边却仍不肯放弃谋夺江青河身上可能存在的血炼法。
如此一来,双管齐下,必有所得。
老者喘息片刻,强行压下怒火,目光阴鸷地闪烁起来,喃喃自语:
“这朱宁,心性如此贪婪偏执,实在难以劝说。看他这副势在必得的模样,此事绝不会轻易罢休。”
“不过......”
他嘴角缓缓扯出冰冷的笑意:
“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