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县的城门缝里渗着股淡淡的腥气,像被雨水泡烂的死鱼。
守卫检查得格外仔细,看到启东怀里露出的太阳符边角,眼神跳了跳,没敢多问就放行了。
“城里的守卫好像很怕带灵力的东西。”
凌羽压低声音,归雁剑在袖中轻轻震颤,“刚才那个守卫看到太阳符时,手都在抖。”
逸尘的玉笛敲了敲竹篓,里面的愈伤花苗发出细微的簌簌声:“不是怕灵力,是怕被上头知道他们私放可疑人。
你看城墙上的巡逻兵,腰间都挂着黑色令牌,和黑风谷祭司的令牌纹样很像。”
四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果然见巡逻兵腰间的令牌泛着乌光,上面刻着扭曲的藤蔓纹——正是反向缚灵咒的简化图案。
“黑袍人的势力已经渗进县城了。”
启东将太阳符往怀里塞了塞,“我们得低调些,先找地方落脚,再打听情况。”
苏文远熟门熟路地带他们穿街过巷,临县的街道比想象中冷清,店铺大多关着门,偶尔开着的几家也只敢半掩门板,掌柜的趴在柜台上打盹,听到脚步声就惊惶地抬头,看清不是黑袍人才松口气。
“前面就是悦来客栈,以前是县里最热闹的地方,现在……”
苏文远的话顿住了。
客栈的招牌歪歪斜斜挂着,门板上布满蛛网,门口的石狮子被砸掉了半边脸,露出里面的空心泥胎。
“看来是黄了。”
凌羽推了推半掩的门,灰尘“噗”
地扬起,呛得人直咳嗽。
大堂里的桌椅东倒西歪,墙角堆着些发霉的稻草,唯一还算完好的是柜台后的账本,纸页被虫蛀得全是洞。
“去后院看看,说不定有能住的地方。”
启东拨开挡路的长凳,混沌之力扫过四周,没发现噬灵虫的踪迹,却在楼梯口的阴影里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——像是有人刚离开不久。
后院的厢房倒是相对完好,只是窗纸破了几个洞,风灌进来呜呜作响。
逸尘选了间靠窗的屋子,青光照亮墙角的蛛网:“这里灵力流动正常,暂时安全。”
他摘下竹篓,将愈伤花苗摆在窗台上,“让它们晒晒太阳,说不定能快点开花。”
凌羽检查完其他房间回来,眉头拧成个结:“后院的井里有东西,灵力反应很奇怪,像是……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”
启东跟着她走到井边,井口盖着块厚重的木板,上面压着块大石头。
他掀开木板,一股浓烈的腐味扑面而来,混沌之力探下去,触到一团黏腻的黑雾,里面裹着无数细小的挣扎声——全是被吞噬的生魂。
“是噬灵虫的巢穴之一。”
启东捂住口鼻,“这些生魂被当成了虫子的养料,难怪城里这么冷清,怕是大半人都遭了毒手。”
苏文远脸色惨白,扶着井沿才站稳:“那我爹娘……”
“先别急着下定论。”
逸尘的笛声贴着井口盘旋,青光照亮井壁的刻痕,“这些刻痕是新的,最多不超过三天,说明黑袍人最近才把巢穴转移到这儿。
令尊令堂若是出事,不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。”
这话让苏文远稍稍安定,却还是红了眼眶:“我家就在前面的巷子,要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