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尔库茨克,这座盘踞在冰原上的钢铁巨兽,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牙齿。
城市的边缘,是一片被废弃的工业区。
破败的厂房和交错的管道像是巨兽裸露的骨骼,在灰白色的天幕下显得阴森可怖。
老霍正带着一个连的兵,猫着腰,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膝的积雪中摸索前进。
“都给老子把眼睛放亮点,耳朵竖直了!”
老霍压低了声音,嘴里喷出的白雾几乎要糊住眼睛,“这地方邪乎得很,跟个鬼城似的,指不定哪个窟窿里就藏着个鳖犊子给咱们来一下。”
士兵们裹得像熊,手里端着的步枪冻得像冰坨子。
一个士兵想拉一下枪栓检查,使了半天劲,那铁疙瘩纹丝不动,仿佛跟枪管冻在了一起。
他只能无奈地放弃,把冻得通红的手又缩回破棉手套里。
空气里只有风声和脚踩在雪地里出的“咯吱”
声,死寂得让人心头慌。
就在队伍即将穿过一处由两栋厂房形成的狭窄通道时,一声尖锐的、撕裂空气的脆响毫无征兆地爆开!
“砰!”
老霍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,仿佛被一头看不见的公牛狠狠撞在了胸口。
他闷哼一声,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,砸在雪地里,激起一片雪粉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。
“霍老大!”
离他最近的警卫员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,眼睛瞬间就红了。
“有埋伏!”
“在那边!
三点钟方向的厂房二楼!”
“狗日的白熊!”
愤怒的吼声瞬间炸开。
士兵们看到敬爱的师长倒在血泊(他们以为)中,那根名为“军纪”
的弦“绷”
地一声就断了。
复仇的火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烧掉了所有的理智和恐惧。
“干死他们!
给师长报仇!”
一个排长端着机枪,也不找掩体,就这么站着朝那个窗口的方向扣动了扳机。
“哒哒哒……咔!”
机枪吼叫了两声,突然哑了火,似乎是弹链被冻住了。
但这已经足够了。
枪声就是命令。
几十个士兵嗷嗷叫着,从藏身的角落里冲了出来,端着手里的家伙,朝着那栋厂房起了死亡冲锋。
子弹像冰雹一样泼洒过去,打在残破的砖墙上,迸射出星星点点的火星和灰尘。
厂房里也随即喷出火舌,密集的子弹扫过来,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瞬间被打倒在地,在雪地上拖出几道刺眼的红色。
……
在厂房二楼的那个窗口后,狙击手瓦季姆正手忙脚乱地拉动莫辛纳甘的枪栓。
刚才那一枪,他瞄准的是那个明显是头目的家伙的胸口,他确信自己打中了。
可为什么对方的冲锋如此疯狂?就像一群被捅了蜂巢的野蜂!
“他们疯了!
他们疯了!”
旁边一个年轻的士兵抱着他的大盘鸡机枪,吓得脸色惨白。
“闭嘴,安东!”
一个满脸胡茬的老兵吼道,“守住这里!
为了斯米尔诺夫将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