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口镇的夜,冷得像铁块。
李墨涵清了清嗓子,对着那只焊着大铁皮喇叭的话筒,声音通过吱吱作响的“黑风牌”
收报机,带着一股电流的杂音,传了出去。
“各位听众晚上好,嗯…欢迎收听黑风之声天气预报。”
他顿了顿,翻开面前那张写满了歪歪扭扭土话的纸。
“今天夜间到明天白天,哈齐尔地区,这个…‘晴转多云,黑北风三到四级,老嘎啦出没注意防寒保暖’。”
“煤岗地区呢,‘阴有小雪,西北风四到五级,苞米面子运输注意路滑’……”
播报的声音一本正经,字正腔圆,仿佛真是那么回事。
根据地里,不少缩在土坯房里的人,围着昏暗的油灯,竖着耳朵听。
“嘿,大帅还管天气了?”
“老嘎啦出没?啥玩意儿?乌鸦吗?”
“苞米面子运输注意路滑…这倒是实在话。”
他们听得津津有味,大多没往深处想。
……
与此同时,关东军在哈齐尔的临时司令部。
一个戴着耳机的监听兵,费力地记录着断断续续的信号。
纸上写着:“……晴转多云……黑北风……老嘎啦……出没……苞米面子……路滑……”
情报参谋小野捻着胡子,盯着那张纸,眉头拧成了死结。
“‘老嘎啦’?这是什么东西?黑话?”
旁边的监听兵猜测:“会不会是……某种鸟?”
“八咔!”
小野低吼,“鸟需要注意防寒保暖吗?还有这个‘苞米面子’,是他们的粮食?运输粮食需要用天气预报来提醒?”
他百思不得其解,感觉这黑风寨净搞些莫名其妙的名堂。
(难道是某种新型密码?可这也忒…忒随意了。
)
几天后。
一支东岛军侦察小队,大概十来个人,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哈齐尔外围的雪地里蹀躞。
带队的军曹看了一眼地图:“前面就是马家屯附近了,小心点。”
一个士兵想起什么,犹豫着说:“伍长…昨天那个黑风寨的广播,说今天哈齐尔这边…‘老嘎啦出没’…”
军曹嗤笑一声:“八咔!
土匪的胡言乱语也信?他们懂什么天气!
加快度!”
他们继续前进,拐过一道雪坡。
突然,“砰!
砰砰!”
几声沉闷的枪响划破寂静。
雪地里炸开几朵血花。
紧接着,侧翼的树林里,“哒哒哒!”
是歪把子的声音!
“埋伏!
隐蔽!”
军曹大吼,扑倒在地。
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,打得雪沫飞溅。
黑风寨的伏兵穿着白色的伪装服,从雪地里钻出来,端着枪冲了过来。
一番短暂而激烈的交火后,东岛军小队只剩下两三个人狼狈逃窜。
一个侥幸逃回据点的东岛军士兵,瘫坐在地上,脸色惨白,不停地哆嗦:“娘的…那广播…那广播说的是真的…‘老嘎啦’…是他们!
是那些土匪!”
他看向天空,晴朗无云,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