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而活人的面部肌肉与死人不同,往生义庄里泥胚倒好找,可一动不动的大活人太难寻了。
“你愿意做我的药人?”
小药人局促点头。
一个活人主动找上这偏僻的义庄已是怪事,他竟然还愿意主动送上门来做药人。
这家伙不是傻子,就是有是什么目的。
可她没有钱,没有父母,又能被骗什么?
“那我需要给你什么做为报酬呢?”
小药人环顾一圈,没有开口,只是指了指石桌。
祝余转头看向石桌上那盘糕点:“原来你喜欢我做的蜜糕。”
这小哑巴估计是几天没吃饭了,所以才铤而走险来了这里。
祝余心思一软,也是个可怜人。
“那我每天都给你一块蜜糕可好?”
自那以后的半月,小药人每日都来,他其实不清楚祝余正在做的事,只是觉着她的手法和包子铺那揉面的师父很像,而他就是那个被揉捏的面团。
“颅骨饱满,鼻基微凹有高度,下颌拐折清晰…”
祝余高高捧起一个泥人,欣喜道,“成了!
小哑巴你看,像不像你!”
想到这儿,祝余竟有些好奇那个小药人长大后模样,定是个美少年。
窗外传来风沙声,她余光中瞥见一抹白。
侧过头,沙丘之上站着一个白衣女人,女人身后跟着一条银灰毛色的犬。
那犬低垂着尾巴,忽而仰天对月一声长嚎。
不对,那不是犬,是狼!
“快跑!
有狼!”
祝余三步探出窗,朝着远处沙丘呼喊,可女人还在继续往前走。
小姑娘却见怪不怪,凑过脑袋,笑容轻松:“姐姐不必担心,那是神女和神兽,月光是神降下的福泽,他们在进行拜月礼。”
拜月礼?
月如银盘,圣洁的光追随着神女的脚印,所到之处皆泛着银光。
不过一背影,白若天上悬河,身如轻燕踏沙而过,与身后的追随者截然不同。
他们一个个深陷细沙之中,艰难地跟随着。
世间苦难与神而言不过拈花一笑。
这个世间,真的有神?
即便是在皇城的寺庙祝余也未曾见过规模如此壮大的信众。
祝余眼底里尽是那个白女人:“你们口中的月神就是她?”
“不,神女是月神在凡间的使者。”
女孩的眼眸闪亮,做出一个与胡娘相同的动作,“阿兄说了,她是寒江的保护神,也是南靖最尊贵的人。”
皇权受之天命,南靖王是天子,可在寒江却比不上一个神女的地位。
在寒江,神权高于皇权,这可不见得是好事。
看来悬镜司是来受父王之命来调查这个月神的。
“我此前来过一次寒江,并没有听说过月神。”
祝余试探问,“你可知这个月神,是何时来寒江的?”
她这一问,反倒让女孩有些迟疑。
“月神一直都在啊。”
女孩的眼中天真无邪,觉着她的问题就好像问她这月亮何时挂在天上一样难以回答。
她指着夜空中挂着的那轮凸月:“月神就在那里看着我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