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陆已利落地翻身下马,将缰绳交给随从,又亲手解下大氅,动作行云流水尽显行伍之人的利落。他拱手为礼,声音清朗:“恭喜盛尚书。家父命小侄备上薄礼,聊表心意。”身后训练有素的仆从应声抬上四口沉甸甸的礼箱。陆齐铭早有打点,一箱官窑青瓷,一箱和田玉饰,两箱江南名士的字画,纸卷露出的边角泛着墨香。投其所好,用意不言自明。
“陆将军太客气了!贤侄快请入内,饮杯水酒驱驱寒气。”盛弘柏亲自引路,满面春风。
庭院内贺礼堆积如山,盛弘柏却独独将陆家的礼箱安置在最醒目处。陆已的出现,很快引起了在场官员们的注意。能得夏侯家大公子夏目随行在侧,身份自是非同小可。窃窃私语间,众人便猜出了他的来历。
一时间,上前寒暄攀附者络绎不绝。户部侍郎、吏部主事、礼部郎中……一张张堆笑的面孔涌来,陆已从容应对,言辞得体,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,只是那眼底深处,始终隔着一层看不透的淡漠。
“你怎的像是兴致不高?”陆已趁隙侧首,低声问一旁有些闷闷不乐的夏目。
“只是没想到,盛绩霖这般人物,竟也能如此顺遂地定下亲事。”夏目撇撇嘴,视线投向不远处被众人簇拥着、满面红光的盛绩霖,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。
“有何不可?”
“你有所不知,他当年……”夏目话到嘴边,又生生咽了回去,悻悻道,“罢了,说与你听,你也不知其中纠葛。”
陆已淡淡瞥他一眼,没再追问。因为他知道,夏目是个藏不住话的。
静默片刻,终究凑近陆已耳边,将昔日盛绩霖如何挑衅薛长义,间接导致薛寒枝落水昏迷的旧事,低声讲述了一遍。
陆已静静听着,目光微动。当初薛长义投军,他其实早已将他的背景查得清楚,自然知晓这位薛府千金深居简出,传闻颇多。那个时候,他便开始对这位薛家二小姐,不禁生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好奇。
“薛长义人呢?他不是也该来了?”夏目四下张望,摩拳擦掌,“这小子私自跑回京,看我找到他不好好说道说道!”
陆已没接话,目光却越过人群,落在了角落里。薛长义正站在那儿,身边跟着个姑娘,不用猜,定是薛寒枝。
一袭湖清色杭绸袄裙,外罩银狐轻裘,称得身材比例较好,青丝绾成的发髻间仅簪一枚琉璃桃花簪,流光剔透,愈发衬得肌肤莹白,偏偏额间的一抹红,让她更添几分神秘。
薛寒枝安静地站在兄长身侧,明澈的眼眸微微低垂,带着不安与拘谨,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