仨小时,最后一个名额,让我媳妇儿抢到了!
山嘴凹,那地方我熟,找菌子一绝!”
女人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红晕,麻利地将厚实的绑腿塞进背包,旁边几个邻居投去羡慕又嫉妒的目光。
“老周,你呢?”
有人问靠在墙边默默检查一副破旧板车轱辘的瘦高个。
老周头也不抬,用一块油腻的布擦拭着轴承,声音闷闷的:“运输队。
给狩猎队运给养和拉猎物。
好歹……不用直接跟畜生照面,出力气就行。”
他拍了拍自己细长的腿,脸上没什么表情,但紧绷的嘴角泄露了一丝庆幸。
另一边,气氛则截然不同。
一个中年男人死死抱着一个半大少年,少年脸上挂着泪痕,男人对着矿队窗口方向破口大骂,声音嘶哑绝望:“……你们这些吃人的畜生!
什么叫其他的队伍都满了,怎么就只剩挖矿他还是个孩子!
他才十七!
凭什么让他去矿坑!
辐射……他会死的!”
旁边两个穿着灰色制服的矿队后勤人员面无表情地站着,其中一个不耐烦地看了看表。
少年的母亲瘫坐在地,无声地流泪,手里死死攥着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、看起来像是什么变异鼠肉干的东西。
张姐家的门大敞着,她正叉着腰,眉飞色舞地跟隔壁的李婶大声说着什么,手里捏着的赫然是一张采集队的金属牌!
那牌子在她手里仿佛镀了金,晃得人眼晕。
“瞧瞧!
瞧瞧!”
张姐的声音拔高了八度,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得意,“我就说嘛,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!
昨晚上我就觉得有门儿,今儿个起了个大早,嘿!
还真让我赶上了!
山嘴凹,毒虫怕什么?老娘有祖传的驱虫粉!
比官的还好使!”
她瞥见木香回来,立刻扬起下巴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虚荣和喜悦,
“小木香,回来啦?报的哪个队?哎呀,你看我,运气好,报上采集了!
安全!
安全第一啊!”
她故意将“安全”
两个字咬得很重,仿佛在木香面前立起了一道无形的优越墙。
更让人意外的是王有财。
他那常年飘着劣质酒气的门口,此刻竟罕见地敞开着。
王有财本人虽然依旧满身酒气,脸色通红,但眼神却带着一种醉醺醺的得意,甚至有一丝清醒的疯狂。
他手里捏着一张盖着红章的“豁免凭证”
,正对着通道里来来往往愁眉苦脸的人嘿嘿傻笑。
“嘿嘿……5ooo点?算个屁!”
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,晃了晃手中的凭证,
“老子……老子祖上……咳咳,攒下的老底儿!
够买命!
挖矿?狩猎?送死……嗝……你们去!
老子……喝酒!
看你们……怎么死!
嘿嘿……”
他脚边堆着更多的空酒瓶,但其中几个瓶子的标签,看起来像是堡垒内城才有的、价格不菲的“能量恢复剂”
的空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