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知许一手负于身后,一手举着一支初绽的荷花,温声开口:“姜姑娘,原来你没在马车中。”
姜若浅目光掠过低垂的车帘,语气平淡:“崔大公子有事?”
崔知许声音低沉,似裹着三月春风般的温柔:“自行宫一别,我心中始终忐忑难安。直至听闻陛下允你们出宫,我才……”
“崔大公子从行宫回来便如此不安,莫不是得了什么病?”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打断他。
裴煜抬手掀开车帘,目光如淬寒冰。
崔知许蓦地一惊,陛下怎会在姜家的马车之中?
他下意识地看向姜若浅,随即迅速上前躬身行礼:“参见陛下!”
裴煜漆色的眼眸深不见底,一丝极浅却凌厉的愠怒掠过他眉间:“朕看崔大公子面色红润、神采奕奕,倒不似忐忑有病?”
崔知许再度躬身,语气恭谨:“臣是忧心家妹病情,方才心中难安。”
裴煜未再多看他一眼,只转向姜若浅,声音不容置疑:“上车。”
姜若浅暗道不妙。
方才那位琴师容貌与崔知许有几分相似,已让裴煜心中隐生不悦,此刻又撞见崔知许在此言语暧昧。
之前她是用崔知许刺激裴煜来着,可那个时候裴煜不打算让她入宫。
如今她都已经答应要入宫,只能是崔知许对她死缠烂打,不能是她心里装着旁人。
帝王让她上车,她看都没看崔知许一眼,提着裙摆就上了马车。
裴煜冷冷睨了崔知许一眼,放下了车帘。
崔知许立在原地,望着马车渐行渐远,此刻他确定裴煜看上了姜若浅。
一种近似夺妻之辱的愠怒涌上心头。
他手中那支荷花被攥得愈发紧,青筋凸起,花枝蓦地断裂,坠落于地,沾染尘埃。
君又怎么样?
那是他夫人。
马车内,姜若浅悄悄望向裴煜。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