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落里,王蔼又啃起了糖葫芦,只是这次度快了许多,显得他内心极不平静。
他对身边的跟班低声笑道:“嘿,有意思,真有意思。
老天师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徒弟金贵啊。
不过嘛,越是这样,就越是招人恨。
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嘛。”
他的眼神在吕慈和陆瑾身上来回打转。
他才不会做出头鸟,但他乐于见到别人去当这个出头鸟。
在场的年轻一辈,远不止他们几个。
还有出马仙关石花。
她轻蔑地瞥了张玄景一眼,对身边的女伴撇撇嘴:“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,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银样镴枪头。
我们那儿,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少爷,丢进林子里,不出半个时辰就得被瘴气毒死。”
另一桌,坐着几个沉默寡言的青年。
其中一个面容冷峻,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,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。
他是来自蜀中唐门的唐淼。
唐门的人向来低调,却也向来自傲。
他们不屑于和人争口舌之利,但谁要是敢小瞧他们,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。
唐淼没有说话,只是用评估猎物的眼神,上上下下打量着张玄景,在计算着从哪个角度下手,可以用最快的度,最隐蔽的手法,让这个天之骄子悄无声息地倒下。
而在他旁边,一个穿着长衫,文质彬彬的青年,正低头擦拭着一副金丝眼镜。
他是术字门的陈金魁。
术字门以符箓闻名,向来与正一符箓派的魁龙虎山有瑜亮情结。
陈金魁扶了扶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
有嫉妒,有不甘,但更多的是技术人员看到顶尖产品的研究欲。
他死死盯着张玄景,想用目光穿透他的身体,看清楚他体内“炁”
的运转方式,看清楚他究竟有什么资格,能被老天师如此看重。
在这些人之中,还有一个青年显得与众不同。
他身材高大,相貌堂堂,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,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。
他的孙子就是后来创立了天下集团,权倾一方的“枭雄”
风正豪。
他便是风天养。
他没有像吕慈那样暴怒,也没有像陆瑾那样嫉妒,更没有像长鸣野那样煽风点火。
他只是安静地看着,微笑着,像一个局外人。
可如果有人能看透他的内心,就会现,他正在飞地分析着局势。
龙虎山……
老天师……
张之维……
张玄景……
这些名字和人物在他的脑海中构成了一张复杂的关系网。
他看到的不是一个少年,而是龙虎山未来几十年的气运所钟。
老天师这一手,看似是爱护,实则是将张玄景推上了风口浪尖,用整个异人界的年轻一辈,来给他当磨刀石!
好大的手笔!
好深沉的算计!
风天养端起酒杯,对着张玄景的方向遥遥一敬,然后一饮而尽。
这个叫张玄景的少年,要么在这场磨砺中被碾得粉身碎骨,要么……
就将踏着所有人的肩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