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蓁的状告之词着实吓人,话落之时乐师们惊得同时停手,整个大殿瞬间犹如朔风过而冰冻,只剩下惊疑不定的呼吸声。
不过,司徒蓁说得严重,梅瑾萱的反击更强。
就听贵妃毫不在意地嗤笑:“司徒充媛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?什么让陛下绝后,二皇子和三皇子可都活得好好的,难道充媛就这样不把二皇子三皇子放在眼里?”
她这话说完,贤妃忍不住愣愣瞪视司徒蓁,司徒蓁一时语塞,眼球慌乱地往左倾斜,支支吾吾两句,才说:
“是,是臣妾一时情急慌了神,但臣妾所告贵妃之罪句句属实啊!”
说着,她左手一抬指向贤妃下的蓝芷莘:“不光是臣妾被暗害,饮食里添了避子的东西,昭容宫里也有!”
顺着她的动作,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蓝芷莘的身上。
司徒蓁按捺住想要勾起的嘴角,天知道,当他们现蓝芷莘也在服用避子药的时候有多兴奋,这省了他们许多动作。
可没想到……
蓝芷莘脸上没有丁点惊讶,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。
而后,她站起身,对着皇帝、太妃、贵妃躬了躬身:
“多谢司徒充媛的关心,不过并没有什么人害我。”
她的声音如她这人一样清冷,透着浓浓的距离感,但咬字却清晰,足以让殿内所有人听清:
“我自小便有气血两亏之症,看了诸多名医,也延请过宫中太医,但都没有太好的方法只能细心调养。
且大夫们说,最好不要太早受孕产子,不然极易血崩难产,就算能平安生下孩子,之后也容易因为气血亏虚,油尽灯枯而亡。
“故此,我将此事禀明陛下,幸得陛下体恤,准我先服用避子汤药,好好调养身体,等身体安好,再为陛下绵延子嗣。”
“不可能!”
司徒蓁怒喝:“若如此,怎么会把药掺进养身汤里,遮遮掩掩,鬼鬼祟祟!”
蓝芷莘垂眸,平静回道:“生儿育女乃女子天职,为陛下繁衍龙嗣更是后妃本分。
此事虽然得到陛下肯,但传扬出去,恐影响我蓝家声誉,引起诸多非议,故而做了掩饰。”
她这番话没有丁点漏洞,连皇帝都微微颔,一副默认的态度,可就是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。
“你疯了……你疯了……”
司徒蓁被这样的转折弄蒙了,本来胜券在握能拉蓝家下水,此时几乎失语,只能念叨这两句。
毕竟,谁能猜到是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答案呢。
在后宫,所有人都有一个默契的认知——子嗣是比圣宠、家世更重要,更牢靠的存在。
毕竟,花无百日红。
陛下的宠爱就像流水,不知什么时候就流向了更年轻漂亮的那个。
而家族的兴衰就如浪潮,涨涨退退,实乃自然,没有谁家的祖坟会一直冒青烟。
所以,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皇嗣,才是最靠得住的东西。
可梅瑾萱却觉得,蓝芷莘这种宛如得了失心疯,把圣宠往外推的举动,偏偏才是最明智的。
都说虎毒不食子,但帝王之毒却凶于虎兽。
未见一代明主汉武帝,晚年忌惮太子刘据,导致刘据被诬陷使用巫蛊无力自证,只能调兵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