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耐?”
肖盼玉反问。
齐嬷嬷同仇敌忾骂道:“宫里什么食材没有,蝴蝶酥、鸳鸯酥、莲子糕都行,偏弄这么一个拿酒渍过的不新鲜的东西来。
做得还乱七八糟,近闻一股酒味,想来也是酸涩难入口。
“估计是御膳房的人看我们得罪了贵妃,所以故意给我们难堪,羞辱娘娘!
娘娘岂可忍了他们?”
肖盼玉听了她的一番剖析却不生气,反而静静笑了,拿起面前的冬枣马蹄糕。
齐嬷嬷来不及阻拦,就那么眼睁睁地看她咬了一口。
“娘娘这是干什么!
快吐出来!”
齐嬷嬷拿手去接,肖盼玉却按下她的手,细细嚼着,咽了下去。
她评价:“这过了季的冬枣做出来,味道是有些奇怪。”
齐嬷嬷不解:“娘娘?”
肖盼玉抬眼看她,那眸中不是齐嬷嬷想象中的冷嘲愤懑,反而如夏夜子时的一轮圆月,泛着温柔地光。
她平静地说:“齐嬷嬷进宫前,一直是母亲身边伺候的吧?”
齐嬷嬷没懂她的意思,讷讷点头。
肖盼玉就手又吃了一口冬枣糕:
“祖父喜牛乳,在家时厨房里多爱用牛乳做点心,但我体质特殊,生性不喜。
吃了牛乳就觉反胃,严重时还会呕吐。
我的乳母于妈妈便去找母亲,想让厨房每日为我单做茶点,可母亲却说
“‘女儿家就是娇情,若是男儿定不会有这小气举止。
世人都说顺从恭让乃是孝,哪有小辈驳长辈的喜好,另立规矩的道理。
传出去,我们肖家还有家教可言吗?’
“于妈妈被斥责,之后回来便偷偷收拾了院子里的小厨房,拿自己的月钱从外面采买果蔬蜂蜜,为我做点心吃。”
肖盼玉看着近在咫尺的冬枣糕,眼神就又远又空,好像穿越了遥遥时空,看见了幼时的自己:
“于妈妈只是个仆人,买不起什么太好的东西,但她做的我都很喜欢。
我院子里有一颗冬枣树,每到初冬上面就结满了果子。
于妈妈会拿一根长杆子把枣打下来,而我就拿着衣摆和婢子幼圆在下面接,接够一小筐,于妈妈就会用它还有马蹄、糯米、蜂蜜,给我们蒸冬枣马蹄糕吃。”
她眼神重新定回手上,举了举:“喏,就是这个。”
而后她抬眼看着齐嬷嬷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:
“所以,我爱吃冬枣。
我最爱吃冬枣了。”
齐嬷嬷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不光是因为,肖盼玉初入宫她便跟着,伺候了近十年,却不了解肖盼玉的喜好,更是此刻望着她的那双眼睛。
既冷,又清,似乎这世间没有事情能将她欺瞒。
齐嬷嬷倏地想到,那些她曾经提到的那些责任、关爱与利益。
“娘娘,夫人她……”
齐嬷嬷讷讷开口,却被肖盼玉打断:
“你不用多说。
我晓得的,这世上并不是所有母亲都爱她的子女,或者说她的所有子女。
而母亲她,已经是很好的了。
她虽然没有给予我关爱,但她也尽到了父母之责,让我读书习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