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平静。
甚至连一丝丝心痛不舍都没有了。
不必多说,少年已经懂了。
泪水再次涌出。
蓝芷莘叹了口气,她取出怀中的玉玦把它还给对面之人。
“是我辜负了你,你骂我恨我,我都没有怨言。
这是你之前送给我的,我现在把它还给你。”
知道已经无可转圜,少年慢慢抬手,握住玉玦下面自己满心欢喜、笨手笨脚亲手编得流苏,却迟迟不肯施力,将玉玦从蓝芷莘的手中抽离。
两人一手握佩绳,一手握流苏,这条玉玦像是未断的红线,还想勾起缘分。
黄鹂在柳间愉悦啼鸣。
等叫到第三声时,蓝芷莘果断放手。
“祝你找到两情相悦,真正有缘分,可以白头到老的女子。”
说完,蓝芷莘不再看他,转身决绝离开。
“芷莘!”
少年在身后带着哭腔叫她,可她没有半分犹豫,直直向属于自己的前路走去。
就在走出三丈远的时候,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棵树后面闪出来,和蓝芷莘并肩而行。
“哎……”
这人影愁眉苦脸,不知道是不是勾起来什么自身的伤心事,非常明显地偷瞄蓝芷莘,然后叹了口气。
虽然心意已决,但是和相爱之人分开,蓝芷莘也很难过,此刻见着这人在自己身边长吁短叹,还时不时用谴责的眼神瞟向自己,她心里更加不痛快,语气很冲地问:
“蓝玉你不出声音,没人把你当哑巴!”
是的,突然出现这人正是乐阳伯二子,楚清怡的未婚夫君,被秋水狠狠拒绝的禁军侍卫蓝玉。
倒不是他有什么偷窥的爱好,而是蓝芷莘请他一起过来的。
哪怕是为了和人断干净,但蓝芷莘也害怕被别人抓住把柄,无风起浪,在某一天告她于人私会,让她百口莫辩。
所以,特意找了蓝玉在不远处等着,以证清白。
毕竟没有人幽会情郎会在四野开阔人来人往的池边,还带着亲哥的。
蓝玉听到她这样冷漠的语气,更忧郁了,他再次叹气:
“哎……”
然后他幽怨地看着亲妹妹,似被辜负的怨鬼一样飘忽地说:“你们现在的小女子,都这样心如铁石吗?”
在蓝芷莘握紧的拳头中,他又加了一句矫情非常的话:
“你们的心都不会痛吗?!”
嘎嗒。
蓝芷莘踩断一条树枝,脚步停下。
她转身看着自己那跟刚刚少年同款,自认为情深似海,一颗真心被人践踏的表情,捏紧的拳头在身侧忍了又忍,才没直接糊到他的鼻梁上去。
蓝芷莘运了运气,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,最后决定只用言语攻击一下。
就听她说:“怪不得那个秋水姑娘看不上你。”
蓝玉瞪大了眼睛,瞳孔震颤,看起来被这一击伤得不轻。
蓝芷莘继续说:“你们以为女子是什么样?”
“像那些穷酸书生幻想的画本子里,心里除了情就是爱,情郎是天下第一重要的东西。
为了男人付出自己的身体,银钱?为了男人抛弃疼爱自己的父母,养育自己的家族?”
蓝芷莘冷笑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