糊的灰影,像极了童年在恩典育幼院见过的褪色圣经插图。
阳光勉强透过浓雾,勉强投射在厚重的防弹玻璃,最终在制服上投下勋章的影子,那枚“护国将军”
勋章是荆楚省收复战后安娜给我别上的,此刻却被冷光镀成死灰色,倒像是停尸房里的金属牌。
远处传来c-13o运输机的轰鸣,声浪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,地图架上的恒河地形图跟着颤,河湾处的荧光污染区标记,在晃动中竟扭曲成湿婆的三叉戟。
我低头盯着1911的准星,照门缺口里卡着半片恒河带回的细沙,是今早勘察时灌进枪套的。
扳机护圈还留着昨夜握枪的汗渍,想起在瓦拉纳西地宫,手电筒光束扫过巫师胚胎时,那些克莱因瓶状的褶皱——现在它们正以每分钟37公里的度扩张,就像此刻战术台上跳动的红色数字,在视网膜上烙下永不消失的重影。
柳青坐着的皮椅转动时出“吱呀”
声,像极了我上次与庇护六世来信时,看到他拆蜡封的脆响。
我摸向口袋里的打火机,磨砂外壳上“天下为公”
的刻痕已被磨平,却在某个角度映出湿婆第三只眼的轮廓——那是达利特刺客临死前攥在掌心的符号,和我肩章上的盐粒图腾一样,都是这场战争里洗不掉的印记。
此时空调突然出故障的蜂鸣,一丝热风混着恒河泥的腥甜涌进来。
我望向战术台角落的台历,十二月十一日的日期被红笔圈住,划满箭头指向“教廷使节抵达”
。
指腹擦过1911的序列号,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想起夏薇说过的话:“当七皇的天平开始倾斜,枪膛里的子弹比外交照会更诚实。”
午后的阳光并没有“云开雾散”
,雾反而更浓了,那一团看起来像是圣凯瑟琳修道院尖顶的树冠彻底消失在灰暗中,像被人用橡皮擦擦去的标点。
我握紧手枪,防滑纹里的细沙硌得指缝疼,这疼比战术屏上跳动的污染区数据更真实——那是人类在维度裂缝里,唯一能握住的、实实在在的疼痛。
卫队长郑家豪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来,“教廷特使的车队已经临近。
浓雾导致视线不佳,建议取消出门迎接特使的计划。”
我淡淡的说了句“好”
,然后用眼神示意大家准备谈判。
毕竟这次会议我也是龙国领袖,ghsf最高指挥官,以及天蛾人共主,这样的“三位一体”
。
会议室那面雕刻着金色迦楼罗的巨大木门,缓缓被推开,教廷特使奥伯基希那神父,见到我的瞬间单手捂住心脏的位置然后微微鞠躬行礼,他用拉丁文说:“亚当的子孙对亚舍拉的子孙,带来最诚挚的问候。”
说着,他就托起来我的手,轻轻亲吻我的戒指。
看来这是将《伊甸园盟约》中,对等原则,提到的“亚舍拉之子与彼得拥有同等尊容的话”
又做了简化。
我心中腹诽:“行吧,我不端坐着受礼,他就不做匍匐礼。
这个特使还真是会省事。
恐怕接下来的谈判,他们会以耶火华选定之民的身份和我谈判。”
“陛下,我从罗马来时遇到了湿婆神的眷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