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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只光溜溜,小老鼠一般的猫仔随之生了出来。
林静激动地流出了开心的泪水。
老沙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,他冷静地观察到阿咪并没有主动去撕破胎衣,咬断脐带,吃掉胎盘。
它只是呆愣愣地看着骤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小猫,满脸不知所措。
老沙赶忙替阿咪动手,擦干包裹着小猫的黏液,剪断脐带,清理小猫的口鼻。
做完这些后,老沙把小猫放在了阿咪的鼻子底下。
阿咪小心地嗅了一会儿,从头到尾将把小猫舔了一遍,把它挪到腹下,喂起了奶。
半个小时之后,第二只小猫也降生了。
剩下的小猫也接二连三地生了出来,一共是五只。
“阿咪,你当妈妈啦。
“林静欣慰地看着静静地给小猫喂奶的阿咪,转头对老沙感慨万千:“见证了生命的诞生,真好。”
老沙已累得窝坐在了地上,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,盯着阿咪和小猫们。
暖黄的灯光为他的头肩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。
他静静地开了口:“是啊,也就是在此刻。
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带小雪找妈妈的真正原因。”
林静敛起脸上的微笑,郑重地搀老沙起来,扶他在餐桌边坐下。
走进厨房,为他和自己倒了两杯热牛奶。
老沙将手紧紧地握住温热的玻璃杯,轻轻啜了一口牛奶,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。
林静将身体坐直,摆出了倾听的姿态。
“二十二年前,我的女儿去世了。
我把她的骨灰洒在了月牙湖里。
那以后,我就一直住在湖西侧山顶的瞭望站里,每天都能看见镜子一般的月牙湖,它打不碎也磨不损,永远光洁如新。
就像我的女儿,永远停留在了花一样的二十二岁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我一直都明白,虽然琪琪格是草原的女儿,但总有一天她会飞出去。
她太聪明了,聪明到让我敬畏。
高考填报什么志愿,都是她自己和老师决定,我呆站在一旁,插不上一句话。
老师告诉我,琪琪格想填报的学校都在北京。
呵,她那是想去妈妈的家乡看看。
她也真争气,录取她的学校是她的第一志愿。
去报到的时侯,琪琪格想让我陪她一起去,我没有答应。
一是家里不富裕,这一来一回的路费开销不少;二是我什么都不懂,帮不上她的忙,还会给她丢脸。
于是,她就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草原,去了北京。”
“上大学以后,琪琪格只有在每年过年时才会回来。
每次回来,她就围着我叽叽喳喳地讲她在北京遇到的新鲜事:去天安门广场上看升旗仪式;去动物园看大熊猫喂长颈鹿;去王府井排队吃麦当劳。
她说配薯条的番茄酱她都没舍得扔,全部挤出来吃光了。
我听也听不懂,只是看着她欢天喜地的样子傻笑。”
老沙笑着抿了一口温热的牛奶。
林静定定地看着他,眼前的老人不善言辞。
在他沉默时,像是深山里的一汪清澈的潭水;开口说话时,却能将平实的语句变成一朵朵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