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老了,才知道什么是老了。
老沙一边走,一边懊丧地捶打着自己的老腰。
年轻时,骑上快马,一口气跑个二十公里根本不在话下。
可如今他年老体衰,腿肚子打转,本就不舒服的后腰越来越酸痛了。
一辆辆汽车在身边呼啸而过,地图小小的一段路,走起来却漫漫无止境。
太阳攀升到了正当空,充满强紫外线的太阳光直直地炙烤着他们。
小雪把外套脱了系在腰间,像三天没浇水的小白菜一样蔫。
但她不哭也不闹,只是低头跟着老沙向前走。
老沙扭开领口扣子,挽起衬衫袖子,喉咙干得像塞了个软木塞。
农家乐房间里有免费的瓶装水,出发时要是把它们带上就好了。
“小雪,渴了吧。”
老沙内疚地问道。
“有点,爷爷,只一点儿。”
小雪抹着额上的汗珠,回给他一个苍白的笑容。
茫茫草原一望无际,明晃晃的大太阳直悬头顶,笔直的公路向前无限蔓延。
老沙终于下定决心,等走到下一户人家时,他一定厚着老脸,进门去要水喝。
自己皮糙肉厚渴一会儿没事,可千万别把小雪渴坏了。
这孩子,总是委屈自己,有什么需要从不主动表达。
对他这个毫无经验的槽糕旅伴,她也默默忍受,连一句抱怨都没有。
路边牧场里远远地出现了一个蒙古包——洁白的围帐,枣红的木门,顶棚上绘着天蓝色的吉祥纹样。
屋后立着用于发电的小风车和电池板,还斜斜地停着一辆小皮卡。
想不到塞罕坝上还有人依然过着逐草而居的生活。
老沙心中大喜,牵着小雪离开公路,翻过铁丝围栏,迈着轻快的脚步向蒙古包走去。
突然间,一条大黑狗从蒙古包后窜出,狂吠着向他们奔来。
小雪吓得几乎瘫软在地。
老沙赶忙挡在她身前,捡起一块石头,作势吓唬大黑狗。
大黑狗停在原地徘徊不前,叫声越来越凶。
“谁呀?”
一个干瘪消瘦的老太太撩开门帘走出蒙古包,两只犀利的眼睛像刀片一样上下刮着老沙。
“过路的,想进来讨口水喝。”
老沙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,陪笑答道。
老太太略一点头,“进来吧”
,掀起门帘就进了屋。
可大黑狗还是呲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,霸道地挡在门口。
老沙他们试了几次,都过不去。
那老太太又掀帘子出来,不耐烦地嚷道:“走啊!
走啊!
草原上的狗不咬人!
大男人还怕狗啊?”
“我、我……”
老沙缩着脖子想要解释。
小雪从他身后闪出了半张脸,满脸惧色地看着大黑狗。
“哦,你还带着孩子呐。
早说嘛——虎子,回来!”
听到老太太的呼唤,大黑狗乖顺地摇着尾巴奔了回去。
老太太伸出两条干枯的手臂将大黑狗搂在怀中,老沙顺势护着小雪快步钻进蒙古包里。
大黑狗在老太太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