丽,坝是汉语,意为高岭。
合在一起就是美丽的高岭。
听林场的技术员说,我们塞罕坝正好处在内蒙古高原的边缘,是山地向高原过渡的地带,海拔变化很大。
所以这里森林草原、河流湖泊各种地形地貌都有,自然资源很丰富。”
小雪信服地点点头,“是啊,这里真的很美,就像仙境一样。”
“这里从前可没这么漂亮哦。
我小的时候,草原上很多地方都开了狼毒花,逐渐荒漠化。
风一吹黄沙遮天蔽日,天空都成了红褐色。”
“啊,怎么会这样?”
“很久以前,这个地方是皇帝大臣们演练骑射的皇家猎苑,被称为木兰围场。
我们这个县叫围场县,就是因此得名。
后来清朝衰落,围场逐渐开围放垦,各路土匪和日本侵略者又接连来掠夺采伐,生态就被破坏了。
五十年代,提出要绿化祖国。
林业局的人就来这里考察,要为北京阻沙源、保水源。
专家们找了三天三夜,终于在冰天雪地里发现了一棵孤独的落叶松。
因为这棵一百五十岁的落叶松,专家们确信在塞罕坝种树是可行的。
六二年,塞罕坝机械林场正式成立,全国三百多名林业毕业生和职工,响应国家号召,来这里植树造林,才有了现在这片青山绿水,成了国家级的森林公园。”
“我十六岁就来林场当马倌。
那时林场已经建立八年了,树只种活了六万亩。
这里海拔高,无霜期短,树苗很难成活。
我们都说,坝上一年只刮一场风,从春刮到冬。”
老沙不自觉地笑了笑:“我是当地人,就带着那帮知识青年挖地窖、住仓库、睡马棚。
其实大家年纪都差不多,只是我长得显老,他们就管我叫老沙。
其实蒙古族称名不举姓,我不姓沙。
可大家叫来叫去习惯了,我也就由他们这么叫。
现在到了这把年纪,我还是被叫做老沙……”
他腼腆地挠了挠头,继续向小雪讲道:“当时条件苦啊。
夏天屋外下大雨,屋里下小雨。
冬天气温能到零下30多度,一杯热水倒进杯中,不到十分钟就结成冰块。
要是将热水泼出去,瞬间就成了冰雾。
我们睡的炕只铺一层麦秸。
晚上太冷,我就戴着皮帽子睡觉,醒来后帽子、被子、眉毛上都结满了霜。”
“种树的时候,我们干脆就吃住在山上。
山上没水喝,干活时又累又渴,满嘴起泡,嘴唇干裂,我们就把干粮掰成小块儿往嘴里塞。
一天下来,泥水糊得满身满脸都是,不说话都分不清谁是谁……你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叫“愚公移山”
?那我们就是“傻子种树”
了。
但当时大家在一起,完成国家的任务,并不觉得苦,反而很快乐。
一个很有才的知青还写了副对联贴在宿舍门口,叫:
一日三餐有味无味无所谓
爬冰卧雪冷乎冻乎不在乎
提起年轻时的艰苦奋斗,老沙的脸上添了几分自豪的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