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忌日当天,总算现身的景元帝道,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指。
猩红的血液如同涂抹的燃料,渗透到缝隙里,鲜艳的色彩燃烧在冷白的皮肤上,有那么一瞬,宁宏儒以为,那座死寂的石像好似活了过来。
“再去查一查,北房一名……叫惊蛰的小太监。”
景元帝对某个人,某件事,产生了兴趣。
对宁宏儒来说,这当然是好事。
他生怕陛下再这般无心无情下去,连靠近几分都要冻僵。只对于那个被景元帝看中的,不管是人还是东西,那就未必是好。
因为每一个令景元帝感到“有趣”的人,下场都不怎么好。
惊蛰七岁入宫,入宫的原因,经手的人,怎么去到北房……这些来龙去脉,很快呈现在帝王的桌案上。
景元帝的手指点了点一个人名。
“陈安?”
他是惊蛰入宫那年,负责这批小太监事宜的大太监。
宁宏儒欠身:“陈安前年得了急病,已经去了。”他的脑子转得飞快,立刻知道皇帝为何会这么问,紧接着说道,“每年陈安生辰时,惊蛰都会给陈安送一份礼,这两者的关系一直不错。”
“查查陈安。”景元帝先是这么说,紧接着又道,“再派人去襄樊走一趟。”
宁宏儒当即应下。
只是没想到这一查,一来一回,居然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,而且,还真的查出来点事。
宁宏儒回想着今日这文书上出现的人名,微微皱眉。
黄庆天。
而今的户部尚书,太后的嫡亲兄长。
当年岑家出事后,一家老小全都锒铛入狱。就在这节骨眼上,黄庆天曾派人,也去了一趟襄樊。如今岑家在京城,在襄樊曾有的住宅田地,都挂在黄庆天夫人许氏的名下。
在宁宏儒看来,黄庆天不至于为了谋夺这点地大费周章,他有的是钱和办法。那这位到底为何这么做……可就值得商榷了。
不过说到底,这些查与不查,都只看景元帝怎么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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