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巷糖雾里的手艺之根
逸霄的指尖还沾着非遗展上未散的甜雾,那道引他前行的光门就在巷口晃荡——古巷的青石板缝里渗着焦糖香,比竹溪村的雨雾多了几分时光沉淀的稠厚。他攥紧温如霜给的竹编盒,盒里小林编的迷你糖龙硌着掌心,像揣着一整群人的期待,脚步踏在老砖上时,竟惊飞了墙根下啄食糖渣的麻雀。
巷口“剪纸糖铺”的幌子是绛红色的,边角被风吹得卷了毛,垂下的铜铃叮当作响。推门时木门发出“吱呀”一声闷响,像老人睡醒时的叹息。铺子里没开灯,只有窗棂漏进的斜阳,把满架糖罐染成暖金色。一个穿藏青对襟衫的老人坐在八仙桌旁,手里握着把磨得发亮的铜剪,正低头剪着张米白色的糖纸,剪落的纸屑落在桌角的粗瓷碟里,竟也带着淡淡的甜香。
“来了?”老人头也没抬,铜剪“咔嗒”一声,又落下一片鳞形糖纸,“糖龙虚影说的‘手艺之根’,可不是藏在罐子里的糖晶。”
逸霄愣了愣,把竹编盒放在桌上,盒盖掀开时,小林的迷你糖龙、陈默的触感图、阿杰的糖芯木片露出来,在斜阳下泛着微光。老人终于抬眼,他的眼睛很亮,眼角的皱纹里像藏着糖霜,扫过盒子时,目光在陈默的触感图上停了停:“这孩子,还在琢磨怎么让听障娃摸懂手艺?”
“您认识陈默?”逸霄问。
老人笑了,把剪好的糖纸叠成小方块,放进一个印着缠枝莲的铁盒里:“二十年前,他爷爷跟着我学过剪糖纸。那时候这娃才这么高,总蹲在铺子门口,摸我剪坏的糖纸边角,说‘爷爷,这纸甜’。”他抬手比了比膝盖的高度,指尖的老茧蹭过桌沿的糖罐,“后来陈默爷爷走了,这孩子就再没来过。没想到现在,他倒把‘摸得到的甜’传给了更小的娃。”
逸霄拿起桌上的铜剪,指尖刚碰到冰凉的剪柄,甜雾就从指缝里冒出来,绕着剪刃转了圈。老人看在眼里,从货架上取下一个粗陶瓮,掀开盖子时,一股混着薄荷的甜香涌出来——瓮里装着琥珀色的糖膏,表面凝着层细碎的糖霜,和第634集里糖龙消散时的气息一模一样。
“想找‘手艺之根’,得先学会‘辨甜’。”老人舀起一勺糖膏放在青石臼里,“糖有百种甜,熬糖的火、掺的料、甚至揉糖时的力气,都能让甜变味。就像剪糖纸,厚纸要轻剪,薄纸要重剪,不然要么剪不透,要么碎成渣——这都是手艺里的‘分寸’。”
逸霄蹲在臼边,看着老人用木槌捶打糖膏,琥珀色的糖块渐渐变得雪白,甜雾也跟着缠上木槌。他想起阿杰熬麦芽糖时的样子,阿杰总说“糖芯要熬到冒泡像星星”,现在才明白,那“星星”就是熬糖的分寸。正想着,老人把捶好的糖块递给他:“试试揉出龙形,记住,糖怕急,人也怕急。”
逸霄接过糖块,指尖的温度让糖慢慢变软。他想起小林编竹篾时的耐心,小林总说“竹篾要顺它的纹路走”,便试着顺着糖块的肌理揉,果然,原本容易开裂的糖块,竟渐渐显出龙身的轮廓。可就在揉龙首时,糖块突然裂了道缝——他太急着捏出龙角,忘了糖还没揉透。
“别急。”老人递来一块热毛巾,“把糖裹在毛巾里捂会儿,就像人累了要歇口气。手艺这东西,从来不是跟时间赛跑,是跟自己的性子磨。”
逸霄照着做,温热的毛巾裹着糖块,甜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