腰把秘法拾起,使了一道辟尘诀,青光流过,沾染的泥渍便如晨露遇朝阳般消散无踪:“你拿东西出气无妨,可这是罗浮仙子的遗物。”
月薄之闻言身形微僵,眼底闪过一丝悔意。
铁横秋将《插梅诀》塞到月薄之怀里,这次月薄之没有推拒。
月薄之只是死死盯着他,晨光勾勒出铁横秋清俊的轮廓,仍是那副固执到令人恨极的模样。月薄之胸腔里翻涌着无数话语,几乎要冲破喉咙——
他想揪住铁横秋的衣襟,嘶哑着求他别走,哪怕跪下也无妨;
他想拔剑抵住他的咽喉,森然冷笑:“要走?把命留下!”;
他想咬着他的耳尖,用最缠绵的语调逼他明白自己的心意;
更想连声质问:“为何非走不可?我近来做的,哪点不顺你心了?”
……
种种言辞,却最终没有说出口。
月薄之倏然望向天际,初升的旭日泼洒下刺目的金芒,灼得他眼眶发烫。
他让那些狠戾的威胁、卑微的乞求、缠绵的倾诉,最终都被晨风吹散在唇齿之间。
他缓缓闭了闭眼,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:
“小五不爱我了。”
铁横秋闻言,眼瞳微动,最终却也只是在这片耀眼的日光里低下了头:“你怎么会这样想呢?”
月薄之身形一晃,只觉得淋在自己头顶的那片日光又变得炽热起来:“你是说,你还爱着我吗?”
铁横秋睫毛闪动,瞧着月薄之:“我虽不是什么宁折勿弯之人,但若不爱你,这些日子也断不可能与你做那么亲密的事情。”
月薄之只觉心口滚烫,再难自持:“那你为何又想要离开呢?”
铁横秋沉默良久,日光在他眉宇间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:“这些日子来,我也在思考这些事情。从那日‘汤雪’之谜终于解破,我……”
这是时隔多日后,铁横秋第一次提起“汤雪”——这个尘封多时的名字,此刻被重新提起,在两人之间划开一道无形的裂痕。
月薄之胸口骤然发紧,一股难以名状的苦涩自心底翻涌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