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续命没有必要。
如今看来,并非虚言。
掌心的千机锦忽然变得沉甸甸的,其上流转的光华都成了刺眼的嘲讽。
他忽然意识到,或许在这人眼里,无论是雪魄汤还是千机锦,都不过是漫长岁月里又一个无谓的循环罢了。
而他呢?
他铁横秋对于月薄之而言是什么?
心思万千间,铁横秋默默把千机锦放到了案几上。
案几的瓷瓶上放着新摘的莲花,露水滴在千机锦面上,在流光溢彩的锦面洇开深色痕迹。
铁横秋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蹙,却见月薄之只是倦懒地微眯着眼,对那滴落在无价之宝上的水痕浑然未觉。
瓷瓶里的莲花开得正好,花瓣上还沾着晨露,充满夏天的气息,在这常年积雪的百丈峰里显得格外不合时宜——就像他此刻无处安放的那点心疼。
月薄之轻轻抬眸,倦怠的眼神在触碰铁横秋的刹那变得清亮,像是霜雪被这一屋的暖意融化成水滴。
他手指一抬,嗓音里带着几分慵懒:“怎么离我这么远?”
铁横秋愣了愣,忙答道:“弟子在风雪里走了一路,身上带了寒气,怕沾染了月尊。”
“‘弟子’?”月薄之伸出手来,“奇怪,你什么时候拜我为师了?”
铁横秋愣住了。
看着月薄之朝自己伸手。
在他愣神的时候,月薄之的指尖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腕。
铁横秋下意识想挣一下,却发现被缠得更紧了。
像一尾冬眠初醒的蛇,将误入领地的猎物一寸寸缠紧。
铁横秋只好呆呆答道:“可是……弟子……不是,‘我’……我一直都这么自称‘弟子’啊。”
从前月薄之也没有反驳过。
不过仔细想想也是。
在月薄之面前自称过“弟子”的不止铁横秋一人,整个云隐宗除了宗主和掌峰,都是这么说的。
细究起来,月薄之是客居于此的散修,门徒们喊他弟子的确不妥。
月薄之也从来没把自己当成过云隐宗中人,更不认可任何人是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