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阳夫人语气依旧温和,但投过来的眼神却隐隐透着锋利。
赵大伯母被噎得不轻,一时间乱了方寸。
支支吾吾半晌,她才叹道:“实不相瞒,这一次我领着阅儿赴京寻医,还有另一桩事情,也是家里交代下来的;就问你一句,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?这儿虽好,但说到底不是咱们自家的地方,一直住着总归不好。”
黎阳夫人没吭声。
见状,赵大伯母又道:“我知晓,从前种种是我家那口子让你寒心了,其实后来他自己也悔恨不已,是他太过心急想要给你们这一房一个安定,没想到用力过猛,却叫弟妹你误会了。”
在一旁听着的虞声笙觉得有趣。
原本,她不愿留下的。
但黎阳夫人开了口,她少不得要留在她身边,给对方撑腰。
黎阳夫人投奔威武将军府后不久,就跟他们夫妻一五一十说了,事实根本不是像赵大伯母所言这般轻描淡写。
实际上,当初若不是黎阳夫人敏锐果断,怕是这会子已经让赵家人开了祠堂,宣告宗族耆老,把他们这一房的所有产业都收入公中。
听着就惊心动魄。
再瞧瞧赵大伯母如今的惺惺作态,虞声笙只觉得可笑又恶心。
黎阳夫人缓缓开口:“既然是误会,那原先被大哥收走的地契可否还我?我那一双孙辈如今还小,可长大了少不得也要花销,就像你说的,总不能一辈子都靠着我娘家吧。尤其辉哥儿,他是男孩子,往后支撑门户也要银钱打点;桂姐儿要出嫁,这份嫁妆必也不能少了。”
她边说边加深了唇边的笑意,“大哥既然诚心诚意让大嫂来开这个口,想必原先的地契也该还给咱们这一房了;别忘了,那地契上头印着的,可是乐安公的印鉴。”
乐安公,是黎阳夫人的丈夫。
说白了,这是他们这一房应得的产业。
怎么也落不到大哥手里……
当初是黎阳夫人快刀斩乱麻,舍弃了小部分,才换来了他们的松懈,若非如此,她也不能顺利地带着孩子们逃离。
赵大伯母有些笑不出来了。
“那不是已经没入公中了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