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绒球藏身的洞里,光线照不进去,依稀可见两根圆圆的指头,瞧着已经涨大浮肿,不成样子。
可无论如何,只要有眼睛的,都能瞧出这是人的手指。
虞声笙瞥了一眼,立马断定,这是死人。
并且已经死了一段时日了。
事关他府隐秘,作为外人,虞声笙立马察觉到情况不对,不着痕迹地退到人群之外,垂眸不语,装作什么都没听到。
很快,闻讯赶来的郭府女眷见势不妙,郭大太太忙扯了扯嘴角对虞声笙笑道:“今日不巧,多谢你帮了我家老太太大忙……”
“能替老太太解忧,也是我的福气,今儿天色也不早了,我府里还有事情要忙,就不多叨扰,先行告辞。”
见状,郭大太太松了口气。
本就是自家主动邀请人家来做客的。
人虞声笙还帮了忙,怎么都不该自己开口撵人的。
还好,这位诰命在身的年轻夫人很懂得审时度势,不用她多说什么,人家已经很乖觉地告辞。
送走了虞声笙,郭大太太才命上下守口如瓶,只选了签了死契的下人进了那宅院。
黄昏时分,暮色匆匆。
大学士府内宅一片肃穆,安静得可怕。
郭大太太沉着脸,领着两个丫鬟一路往婆母屋子这边来。
进了门,她刚要请安问礼,却被郭老太太叫住:“别紧着这些虚礼了,到底怎么回事,你直接说吧。”
郭大太太屏退左右,走到婆母身边,轻声说:“是彩云那丫头。”
“彩云?”郭老太太惊呆了,“这丫头不是早就被撵出府了么,又怎么会死在那院子里?”
郭大太太面露难色,犹豫半天,才期期艾艾地开口。
原来,那藏在围墙另一边的尸体并不完全,只剩下残破的一半。
若不是彩云身上穿着衣衫,以及手腕上的胎记,郭大太太也不会这么快确认对方的身份。
这就是原先在老太太屋子里伺候的大丫鬟,彩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