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若是他强硬拒绝,反倒显得不识抬举,不顾妻儿,有失人臣之道,更坐实了之前流言中“戾气重”、“不近人情”的指责。
李睿沉吟不语,目光掠过杜仁绍,又看向一直眼观鼻、鼻观心,仿佛置身事外的太傅崔泓。
“崔太傅,以为如何?”李睿突然点名。
崔泓缓缓出列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国忧民之色:“回陛下,老臣以为周御史等人所言,实乃出于对国公爷的关爱与对朝廷长远的考量。”
他随即话锋一转,显得十分公允:“国公爷确实乃国之干城,京畿防务、兵部事务千头万绪,突然全部卸下,恐怕有所不妥。”
他略一沉吟,继续道:“老臣愚见,或许可以折中。京营巡防使一职关系京师安危,至关重要。”
“国公爷既然需要静养,不便过度劳累,可以暂时由副将沈追代管,沈将军亦是沙场老将,忠诚可靠,必能胜任。”
“至于兵部左侍郎一职,掌管天下武选、地图、车马、甲械之政,事务繁杂……”崔泓说到这里,目光似无意地扫过杜仁绍。
“不若由国公爷暂领其衔,具体事务,可由右侍郎及下属各司其职,遇到重要的事情,再行禀报决断。如此既全了体恤功臣之意,又不至耽误国事。请陛下圣裁。”
这一招实属高明。
实权直接剥离,交给杜仁绍的副手沈追,看似没问题,但沈追能否完全顶的住压力、保持独立尚不明确。
兵部左侍郎留个虚职,将实权下放,杜仁绍瞬间就被架空了,成了被供奉起来的“泥菩萨”。
崔泓此举,既全了面子,又夺了里子,还显得自己顾全大局。
杜仁绍心中寒意更盛,崔泓老贼果然是算的滴水不漏。
这时,几位素来中立的勋贵和老臣也出言附和崔泓的折中法子,认为此法最为稳妥。
李睿看着下方几乎一边倒的舆论,心知肚明这是崔泓经营多年的结果。
他沉默片刻,目光最终落在杜仁绍身上:“杜卿,你意下如何?”
杜仁绍深吸一口气,出列,躬身行礼,声音沉静,“陛下,周御史、崔太傅及诸位同僚厚爱,臣感激涕零。”
他抬起头,目光坦然:“内子有孕,臣确实感到欣喜,也知陪伴之责。”
“近日也确实觉得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