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崔泓一身锦袍,正慢条斯理地烹茶,动作行云流水,丝毫看不出他就是昨夜安排袭击的罪魁祸首,一副完全不知道朝堂上是因为他而起的风波。
一名心腹垂手立在下方,急促地汇报着朝堂的情况和三人被拘的消息。
“…周御史、郑郎中、孙参将都已经被带进皇城司。”
“早朝时候,我们的人虽然极力弹劾,但陛下似乎…并没有深责杜仁绍,反而给了他三日期限…”
崔泓提起小壶,将沸水注入茶盏,热气蒸腾,模糊了他眼底的冷光。
他语气平淡,甚至带着责备:“慌什么?区区三日,能问出什么?赵无咎若是真有证据,来的就不是缇骑,而是抄家的圣旨了。”
他呷了一口,品了一会儿才继续道:“杜仁绍这是被逼急了,狗急跳墙,想用这种粗法子搅浑水,逼我们自乱阵脚。呵,年轻人,沉不住气。”
幕僚焦急道:“可是老师,皇城司的手段…”
“皇城司的手段,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。”崔泓放下茶盏,“但周廷芳他们,知道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。”
“更何况…他们本身知道的核心之事也不多。”
“杜仁绍想从他们嘴里撬出指向老夫的铁证?痴心妄想。”
他抬眸,眼神幽深:“传话下去,所有动作都停下,非老夫亲令,不得妄动。”
“让下面的人都把嘴巴闭紧,手脚擦干净,最近安分些。”
“是!”幕僚连忙应下。
“另外,”崔泓指尖敲着桌面,“杜仁绍不是喜欢用流言吗?那我们…就帮他添一把火。让下面的人动起来,把水搅得更浑些。重点嘛…”
他沉吟片刻,“就说杜仁绍江南杀戮过甚,戾气太重,导致天降警示,鹿山库的火就是预警。”
“再说那李梵娘,医术通神?哼,怕是习了些巫蛊之术吧,其女或许也有些不寻常之处。”
“总之,要说得玄乎,要让百姓听得懂,听得怕。”
幕僚心领神会,这是要彻底搞臭杜仁绍和李梵娘的名声,甚至不惜将一个孩子拖下水。
“学生明白!这就去办!”
“去吧。做得巧妙些,别留下把柄。”崔泓挥挥手。
幕僚躬身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