训练场上,他操练得比谁都狠,却频频出错,一次对练甚至差点伤到手下弟兄。
他自己更是心浮气躁,一套熟悉的刀法舞得漏洞百出。
“副将,您今儿个咋了?心神不宁的?”有亲兵大着胆子问。
“放屁!老子好得很!”王猛一瞪眼,吼得对方缩脖子,他自己却泄气地把刀插在地上,望着湖州方向发呆。
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苏婉的样子:她笑着递给他点心,她认真辨认药材,她被他吼了时黯淡又马上亮起的眼睛,还有……
最后被拉走时,那通红却忍着泪的眼。
一想到她此刻可能被那恶毒继母关着、打着、骂着,王猛就感觉心口像被石头堵着,闷得发慌,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。
夜里,他翻来覆去睡不着,索性爬起来去找杜仁绍喝酒。
几碗烈酒下肚,杜仁绍看着对面魂不守舍的下属,慢悠悠道:“怎么,军营里清净了,反倒不习惯了?”
王猛像是被踩了尾巴,立刻梗着脖子反驳:“谁不习惯了!清净好!老子巴不得清净!那丫头片子吵吵嚷嚷的,烦人得很!”
杜仁绍挑眉,也不戳穿他,只淡淡道:“是吗?我倒是听梵娘说,那姑娘被带走时,哭得挺可怜。”
“她那继母可不是什么良善人,听说急着把她嫁出去换笔大彩礼呢。”
“嫁人?”王猛猛地抬头,眼睛瞪得溜圆,“她才多大?嫁什么人?嫁谁?”
“这就不清楚了,总归不会是甚么好人家,否则何必强行来抓人。”杜仁绍抿了口酒,意味深长地看着他,“怎么,你不是觉得清净好吗?她嫁了人,不就彻底清净了?”
王猛被噎得说不出话,脸色变了几变,猛地灌了一大口酒。
他憋了半天,才嘟囔出一句:“……那也不能……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吧……她那么傻……被人卖了都不知道……”
尤其想到她可能会嫁给一个不知什么样的男人,受委屈,被欺负……
王猛就觉得心里那股邪火蹭蹭往上冒,恨不得立刻提刀杀到湖州去。
杜仁绍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、坐立难安的样子,摇了摇头,不再多说。
有些坎,得他自己迈过去。
他知道王猛是因为他随时可能死在战场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