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她将李睿引入后堂的茶室。
张贵极有眼色地奉上香茗,随即退下,将空间留给二人。
“李大夫回京后,动作迅捷,安家立馆,井井有条,实在令人钦佩。”
李睿端起茶盏,轻轻吹开浮沫,语气真诚。
“殿下过奖。”
李梵娘神色平静。
“不过是求个安身立命之所,尽己所能罢了。殿下今日前来,想必不只是为恭贺开业?”
她开门见山。
这位九皇子心思深沉,绝不会无故登门。
李睿放下茶盏,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眼神变得深邃。
“李大夫快人快语。不错,今日前来,一是恭贺,二是……确有一事相询,或可说,有一事相托。”
他身体微微前倾,声音压低了几分。
“李大夫医术通玄,尤擅洞悉病灶本源。不知……对‘心病’一道,可有涉猎?”
“心病?”
李梵娘挑眉。
“非是寻常忧思郁结。”
李睿的眼神变得凝重。
“而是……盘踞日久,深入膏肓,已至动摇根基,祸乱神智之境。寻常药石难及,医者束手。”
“此等‘心病’,非大智慧、大手段,不能窥其门径,更遑论祛除。”
李梵娘心中念头飞转。
李睿所指,怕不是朝堂吧?
那“动摇根基,祸乱神智”的心病,指的是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?
还是……储位之争带来的倾轧与动荡?
她沉默片刻,缓缓道。
“医者眼中,心为君主之官,神明出焉。心若病,百骸皆危。”
“然心病之治,首重‘望’,望其形色,察其隐微;次重‘闻’,闻其声息,辨其虚实;再重‘问’,问其根源,溯其因果;最后方是‘切’,切其脉象,定其症候。”
“四诊合参,方能寻得症结所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