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许是听见他声音里的真实的悲痛,年轻女人终于转过头,正面瞧着他,目光带着审视和质疑。
裴意然要很努力,才能控制住自己发出声音,颤抖的说道,“司韶,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你回来为什么不来找我?”
年轻女人回过头看了一眼童童,“你先下车吧,我要送童童去上幼儿园。”
裴意然马上说道,“我陪你们一起去。”
年轻女人动了动嘴唇,裴意然立刻又无比坚定地说道,“我不会再让你,你们离开我了。司韶,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。”
他不知后悔过多少回,那时如果他没有去抓顾海,而是留在童司韶身边,童司韶就没有机会离开他了。
他曾经恨童司韶骗了他,但更恨自己粗心大意,没有觉察出童司韶的逃跑计划。
他过于自信了,以为已经掌控了一切,童司韶逃不出他的掌心。
多少深夜无声痛哭时,他就对自己说过,如果有幸能够重逢,他再也不会让童司韶离开他的眼皮底下。
年轻女人看着他,暗自叹了口气。
缘份未到,深情也枉然。
顾洋敲了敲车窗,两人一起看过来,裴意然的脸色立刻变了,年轻女人问道,“什么事?”
顾洋说道,“晓宇说,他不放心童童, 我们一起送你们母女回去吧。”
年轻女人正在沉吟,裴意然已经按捺不住了,“顾大,我跟司韶谢谢你的好意,但我的老婆孩子我自己来送,你请回吧。”
顾洋带着同情的表情看着裴意然,“然子,我知道你思念老婆,但是你老婆在五年前已经遭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裴意然突然出拳,直击顾洋的脸上,顾洋猝不及防,被打得退后几步。
所有人都没有想到,向来以冷静自持,素有高岭之花美誉的裴董,会像野蛮人一样动粗。
明皓已经上前扶住顾洋说道,“你没事吧,然子爱妻心切,不是有意打你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他看似劝架,实则看顾洋撕破脸,两方弄得不好看。
年轻女人赶紧推门下车,跑到顾洋身边,看他流下鼻血,连忙从手提包里拿出纸巾,递了过去,“洋哥,你往上仰头,拿纸巾擦一擦,要不要叫救护车?”
顾洋自己就是医生,知道没动到筋骨,没必要小题大作,明皓建议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,顾晓宇凑过去递保温杯,童童自己解了安全带,打开车门跑下去。
看到自己的老婆,自己的孩子都在为顾洋打转,裴意然脸色沉了下来,他跟在童童身后走过去。
童童看到他过来,红了眼圈,扁着嘴唇问道,“爸爸为什么要打顾爸爸?”
裴意然见不但老婆护着顾洋,新认的女儿也站在他那边,心里酸楚无限,他低声解释,“爸爸怕他抢走妈妈,抢走童童。”
童童哽咽地说道,“顾爸爸对童童很好的,童童生病了,都是顾爸爸送童童去医院看病。”
这个无声的质问让裴意然又愧疚又难受,眼圈也不禁红了。他到现在还处于非常混乱之中,失而复得的喜悦被突如其来的愧疚、被再度失去的惊恐联手打散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