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个如狼似虎,地方官兵很难和这群疯狂的亡命拚搏。
这一路下来攻城掠地,除了高城大阜有重兵把守,且城高墙厚难以攻破,方腊暂时不愿意耗损大量兵力去攻取外,在野战中,还没有朝廷的军队能够同他们抗衡。
普通的县城,也是纷纷陷落。一个月不到,膨胀起来的方腊兵马四面出击,又攻克睦州、歙州、衢州,控制了控制钱塘江上游。
紧接着又占领寿昌、分水、桐庐、遂安等县,控制了运河枢纽,让官军的调度更加艰难。
江南道被王黼、朱勔轮番压榨,百姓们早就活不下去,一点就着,呈燎原之势。
恰似横山附近那些百姓,对西夏的态度一样,甭管你是谁,打西夏横山百姓就帮你;在江南则是甭管你是谁,打赵宋,我们都加入。
常平镇,驿站被临时征用,谭稹和一群幕僚看着战报,眉心几乎皱成一个川字。
从他们出京之后,贼人势头越来越大,局势已经糜烂。
方腊的大军越滚越多,无数被压榨的江南百姓,都投入其中。而且得到了大量从官兵手中缴获的武器,不但装备精良,他的近卫军甚至都有了战马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究竟有多少人马,这些人又有多少能打,只是不断攻伐。
他对外号称已经有百万人,连战连捷,为扩大战果,方腊率师北上,以破竹之势连克新城、富阳等县。
为了保持旺盛的战力,驱使他的士卒为他卖命,方腊摒弃了一开始还坚持的不劫老幼、不淫妇女的原则,军队战纪极为败坏,所过之处一片废墟,被淫辱致死的妇女不计其数。
乱世之民不如狗,这民又岂只是升斗小民?
乱世强者,很可能就是太平盛世中卑贱如狗的小民,他们拿起了刀枪,于是他们能决定别人的生死,可是同时这也加速了他们自己的死亡。
然而,百姓们的痛苦还不止于此,大宋的厢军虽然战力不行,一碰就碎,但是欺压百姓还是可以的。尤其是被打散了小股部队,失去了朝廷律法的控制和监督,他们变的比方腊的人马还要更残忍,贪婪。
‘匪如梳、兵如蓖’,方腊急着扩张,匆匆劫掠一番、满足了兽欲就急急赶路了,尾随在后的官兵却肆无忌惮,用同样的手段欺辱着百姓。
他们的作为,逼迫着更多走投无路的百姓加入方腊,从一个饱受欺辱的善良百姓,摇身一变,成为禽兽的同类,开始残害其他善良的百姓。他们为了活命而变的凶残,由于前途渺茫不知还能活多久而变的无耻,恶性循环,一片糜烂。
自古以来,流民作乱都是如此,和蝗虫过境没有什么区别。
会破坏所有的一切。
这些情形,两浙官员并非一无所知,可是值此混乱时刻,他们调兵遣将对抗方腊已经忙的焦头烂额。对于战斗中脱离了官兵大队,军纪败坏为非作歹的残军败将,他也只能装聋作哑,以免激起兵变,使局势火上浇油。
两浙情形因此更加恶化,已经没有人还抱有迅速平息叛乱的希望,都觉得根本看不到头。
甚至有人觉得,大宋要完了!灭国在即,有钱人早早的开始向北转移,取水道向中原逃亡。
方腊大军行动甚快,动辄就能超在了他们前头,一路上,他们多次遇到携带金银细软举家逃往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