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他要是不拿,下面的官员自然也不敢拿。
都不拿,大家都没办法进步。
他自问做户部尚书这么多年,还算称职,该办的事情,或有拖延,但最终都解决了。
这回截留江图的银子,也是为了解决西北反贼,并无私心。
得意门生却遭到老皇帝贬斥,被打到边远山区当官。
这一去,也不知七八年,还是十来年。
人生最好的年华就被浪费了。
他心情郁闷,暗骂老皇帝刻薄歹毒,心眼太小,毫无人君胸怀气度。
正好太子殿下来友好的信号,他果断回应。
过去,他从不参与皇子们之间的争斗,对于太子他同情,但从不掺和。
他没有派系,硬要说派系,他就是个纯臣。
但是这一回,他改变了主意。
他希望太子殿下能尽快登基,不能再让老皇帝继续祸害天下,祸害朝堂。
老皇帝活得太久了,近五十年的皇帝,想想都觉着可怕。
退位让贤,理应如此!
跟他相似想法的人不少。
大家都受够了老皇帝的任性,老糊涂一个,修道宠信佞臣,典型的昏君做派,令人不耻。
这些人聚在一起,一股暗流在京城涌动,随时都会爆出来。
……
陈观楼走在幽深又恐怖的诏狱内,心情惴惴,略显不安。
他来诏狱,不是坐牢,而是转移两个犯人。
有两个犯人,受刑过重,命在旦夕。
诏狱希望保住这两人的性命,但诏狱的环境比之天牢更加恶劣,根本不利于养伤。
于是乎,有大聪明想出办法,将犯人转移到天牢养病,手续上依旧是在诏狱蹲大牢。
只占用天牢两间牢房,不占用名额。
这种荒唐的事情,牛狱丞竟然答应了。
牛狱丞的解释是,说不定什么时候孙道宁就会将他赶走,他要趁机和各大衙门打好关系,为跳槽做准备。
诏狱这边,给他许诺了一些好处,因此他愿意冒险转移两个犯人。
陈观楼就问他:“万一人死在天牢,怎么办?”
“生死由天,我们不用负责?”
“确定吗?有书面协议吗?”
“这种事情岂能留下文字协议。
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,尽管放心将犯人转移过来,让医官好生医治,一应开销走公账。
就这么定了。”
上官已经决定的事情,陈观楼又有什么办法。
他还指望着牛狱丞能兑现承诺,将他提拔为狱吏,好歹进步一小步。
他不喜欢诏狱,踏进这地,他就确定了这一点。
两个血糊糊的犯人趴在牢房内,生死不知。
他特嫌弃的啧了一声,还是甲字号大牢好,至少没有血糊糊的场景。
鲜血啊,人的鲜血,招各种臭虫苍蝇,即便是大冬天,那味道也足够刺鼻。
若是夏天,这牢房里面的环境不敢想象,恐怕苍蝇都布满了。
狱卒在这样的环境下当差,难怪十个狱卒十个变态。
“抬走抬走!
先声明,人要是死在天牢,概不负责。”
“最好能保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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