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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身着华丽锦袍、面色激动的中年贵族挥舞着手臂,声音尖锐地指责道:
“这完全是边军的失职!他们驻扎在边境,却如同聋子和瞎子,未能提前预判施瓦本人的集结和动向,让他们如此轻易地陈兵边境,有机可乘!这是严重的渎职!”他的矛头直指边境守军的懈怠。
这时,头发花白、神色阴鸷的掌玺大臣则摇了摇头,将原因归咎于外部,他沉声道:
“指责我们自己人毫无意义!真正的根源在于施瓦本与勃艮第这两个公国的阴险与贪婪!他们就像两头窥伺在侧的饿狼,无时无刻不想着吞并我们这块夹在中间的肥肉。这次事件,不过是他们又一次试探性的撕咬罢了!”
他的话语将危机上升到了地缘政治的层面,引来了不少担忧的附和。
众人的嘈杂声中,一位年轻气盛的军官带着几分愤懑和无奈插话道:
“恐怕根本原因还是我们自身实力不济!侯国军队的反应速度太慢,从集结到开赴边境,耗费了太多时间。而且,无论是装备、训练,还是士气,与施瓦本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相比,差距实在太大!实力如此悬殊,怎能不让人家轻视,又怎能有效御敌?”
这番话虽然刺耳,却触及了更深层次的虚弱本质,让大殿内瞬间安静了片刻,许多人的脸上露出了复杂而难堪的神色。
争论仍在继续,众人各执一词,殿内只剩下弥漫在空气中的焦虑与无力感。
大殿内上首,身为侯国名义上最高统治者的格伦·奥托,异常安静地坐在那张由精铁打造、铺着厚重熊皮以示威仪的宽大椅子上。
他身形瘦小,几乎要被椅背吞没,只是默默地任由下方那些宫廷勋贵们放声争论,自己仿佛一个无关的看客。
作为一个年仅十来岁的孩子,心智尚未成熟,再加上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和南下北返的旅途颠簸,早已让他疲惫不堪。此刻,他低垂着眼睑,强忍着困意,根本无暇也无力去理解、更别说介入下方那些复杂而激烈的争吵。
也许是因为他年纪尚幼、威望甚低,也许是因为在诸位老练的勋贵眼中他根本还是个不堪大任的孩子,大殿内那些争论得面红耳赤的贵族们,几乎没有人将目光投向他,寻求他的意见或裁决。
他们或激动地挥舞手臂,或愤慨地捶打桌面,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与自己意见相左的同僚身上,完全无视了那坐在最高处、本该主持大局却形同虚设的年轻侯爵。
格伦的存在,仿佛只是这权力舞台上一件必不可少的装饰品,孤独而尴尬。
人群中,向来以平易近人形象示人的宫廷财政大臣高尔文,此刻依旧保持着沉默。
他微微眯着眼睛,锐利的目光如同潜伏的猎手,默默地注视着殿内众人或激动、或愤慨的一举一动,脸上不动声色,仿佛在冷静地评估着每一句话语背后的立场与力量,心中暗自盘算。
在他身侧不远处,同为宫廷重臣的宫廷首相,也对眼前这近乎失控的混乱场景视若无睹。
这个秃顶又身材肥胖的家伙,自从在弗兰德遇刺后,顶替了鲍尔温的首相之位,便几乎完全成了弗兰德生前心腹。
在外人看来,他贵为宫相,地位高高在上,但在那位真正掌控局面的幕后人物弗兰德眼里,他不过是一个用来发声、方便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