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”
武仲急了,又不能和碧螺抢,只得把脸沉下来。
“那你就试试看。”
碧螺心里咯噔了一下,千百个念头闪过,最终惴惴地把茶盘举过头顶。
接过茶盘,武仲忽然出一声大笑,趁着碧螺二人愣住的空隙,快步出了茶房。
“咳!”
碧螺一拍脑门,恍然大悟:她被武仲诈了!
小桃走过来拉住她的手,还紧张地盯着她的脑门看。
碧螺顿时泄了气。
想不通的事,那就不想了。
对小桃交代两句,碧螺抱着窗纸去了东厢。
高侍卫外出归来,见她要补窗户,开口便把活计揽上身。
碧螺婉言拒绝。
“我是无事忙,姐姐别跟我客气。”
“我不是跟你客气。
我要是把我的活计丢给你,回头你又遇上别的急事,两件事你肯定有一件办不好,那错在谁呢?现在大家各司其职,谁也错不了。”
高侍卫当然知道这个道理。
他挠挠额角,仍旧留下来,表示要替碧螺打下手。
碧螺只得由他去。
闲谈的话题不可避免地转移到今天的客人身上。
“姐姐怎么不来问我?我知道呀。”
高侍卫先在心里捏好分寸,随后说,“她是揽月班的班主,姓秦,刚来南沼没多久。
听说,她想在南沼大展拳脚,少不得各处走动。”
揽月班。
“伶人……”
碧螺低头喃喃自语,没有注意到高侍卫的神色有些不自然。
就在这时,她灵光一闪,抓住了先前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的那件事。
“是啊。
秦班主在滁州结识了姑娘,那时候姐姐你不在,自然是不知道了。”
当时的他也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侍卫罢了。
碧螺抬起头,笑得十分勉强。
“谢谢你,高侍卫。”
说完,她丢下手里糊窗的小刷子,急急忙忙离开了。
周大人交代的事,她怎么能忘了呢?
厅前,仍由武仲送了客人出来。
当碧螺再次看到那双杏眼,她心里只有防备和厌恶。
她无法掩饰她的情绪,她也不想掩饰。
“大公子好几次把久泰坊的娼优带回府里厮混。
有一次,他专门叫红玉去服侍。
红玉出言顶撞了那些人,才被……”
看到王妧震惊的神情,碧螺陡然住了口。
她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了一件事。
周大人让她把红玉之死的前因告诉姑娘,不是让她在姑娘面前数落刘匡荒淫的恶行。
“胡说八道!”
碧螺回头看到武仲怒气冲冲地走进来,后面还跟着莫行川和高侍卫。
她反驳不了武仲的话,无助地跪倒。
她将脸贴着地面,回想起当初她被毒打到无法动弹的情形。
无数粗砺的沙石剐蹭着她脸上、手上的伤口。
她想哭,可是双眼又疼又肿,一滴泪也挤不出来。
她只能将眼睛睁开一条缝,看着地上腐烂的树根树叶、干瘪的虫子尸体和飞鸟留下的粪便羽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