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声,断断续续的,像刀子割心。
县衙的议事厅里,烛火噼啪响,映得众人脸色都不好看。米铺的黄老板先开了口,他指尖捏着茶碗沿,指节都泛了白:“依我说,这城门绝不能开!先不说这些人里有没有染病的,单说吃食——朝廷的救灾粮到现在还没到,城里的粮铺都开始限量卖粮了,真把人放进来,万一粮吃光了,咱们临江府的百姓喝西北风去?”
“黄老板说得在理。”周老板也跟着点头,他喉结滚了滚,目光飘向窗外的城墙,声音压得低,“现在城里的药材都见底了,医馆的老大夫连自己的药箱都快空了,咱们自己人都顾不过来,哪还有力气管外面的?”
这话戳中了众人的心事,厅里静了下来,只有烛火烧着灯芯的声音。孟春和揉了揉眉心,目光落在安沐辰和陈先生身上:“二位见多识广,不知可有什么法子?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在城外……”
安沐辰和陈先生对视一眼,陈先生先开了口,声音不高,却像定海神针,落在众人乱糟糟的心思里:“放任不管万万不可。若是难民死在城门外,等二皇子到了,咱们没法交代;再者,人命关天,哪能真见死不救?只是救法要讲究——既不能放进城,也不能让他们冻死。”
“陈先生的意思是……”孟春和往前凑了凑。
“老师是说,在城外搭棚安置。”安沐辰接话,眼神扫过众人,语气笃定,“眼下天气暖,让差役去城外空地上搭些草棚,再从粮仓里拔些陈米,熬成稀粥给他们果腹,每日派医官去巡查,若是有发热的,直接隔离开。等二皇子来了,再让他定夺后续。”
这话一出,众人都松了口气——既没违背“不让人进城”的底线,又能给上面一个交代。孟春和当即拍板,让差役带着工具和粮食去城外,连夜里都没歇着,灯笼的光在城外晃了半宿。
可临江府这边急得火上房,二皇子萧景宸的马车却还在慢悠悠地晃。马车里铺着厚厚的锦垫,桌上摆着银盘,里面盛着番邦进贡的葡萄,紫莹莹的,颗颗饱满。
萧景宸斜倚在软垫上,手指捏着颗葡萄,剥了皮往嘴里送,葡萄皮随手扔在银碟里,沾了点汁也不在意。旁边的小几上放着酒壶,他时不时倒一口,琥珀色的酒液溅在锦垫上,也只皱眉挥了挥手,让侍从赶紧擦。
按路程算,他们早该到临江府了,可萧景宸自小在京里养尊处优,哪受过这份舟车劳顿?头天走了半个时辰就喊腰酸,第二天见了山路更是直皱眉,愣是让车队放慢了速度,每天走不到三个时辰就歇脚。
跟在车外的太医们急得团团转,手里的药箱都快攥出汗了,却没一个人敢上前劝——这位皇子虽说性子温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