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是最软的云锦,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。
“怎么回事?”裴忌的怒吼震得周围的松柏叶子簌簌往下掉,“查!现在就去查!”
护卫们齐刷刷跪下,没人敢应声。还是清风从后面赶上来,喘着气解释:“二爷,表小姐的墓前每日都安排了人守着,贡品鲜花也从没断过。今日一早,守墓的兄弟来换班,就看到了这景象……属下已经派了天机堂的人去追查,绝不放过任何线索!”
说罢,清风“噗通”一声跪下,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:“是属下监管不力,请二爷责罚,无论什么处罚属下都认!”
裴忌却突然静了下来。他蹲下身,手指轻轻碰了碰一块焦黑的尸骸,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口发寒。
江晚宁在京中无亲无友,性子软和,从没得罪过谁,如今人都死了,谁会这般狠心,连她的安宁都要破坏?
是裴语嫣?可转念又摇了摇头——裴语嫣再跋扈,也绝不敢在裴家祖坟撒野。
那会是谁?难道只是为了羞辱她?裴忌的脑子乱得像一团麻,宿醉的钝痛又涌了上来,太阳穴跳得厉害,眼前的景象开始打转。他想撑着坟坑边缘站起来,却脚下一软,直直往后倒去。
“二爷!”清风眼疾手快,一把扶住裴忌,只觉得怀里的人轻得像片叶子——这些日子,裴忌昼夜饮酒,茶饭不思,身子早就垮了。
等大夫赶到裴府时,裴忌已经昏睡了过去。老大夫把着脉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,半晌才叹了口气:“二爷这是心病缠上了身子。脉象虚浮,肝气郁结,肺腑都受了损。老夫能开剂方子,帮他调理调理,可治标不治本啊。若不尽心调理只怕......”
“只怕什么?”清风急忙追问,声音都发紧。
“只怕……”老大夫顿了顿,摇了摇头,“怕是会折损寿数。”
清风攥紧了拳头,指节泛白。他送走老大夫,端着熬好的药守在床边,看着裴忌苍白的脸,心里又急又疼——自表小姐走后,二爷就像丢了魂,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,真怕他撑不住。
期间,老夫人和大房的人都来探望过,见裴忌没醒,也只能叹着气离开。直到第二天傍晚,裴忌才悠悠转醒。
“二爷!您醒了!”清风惊喜地站起身,连忙端过一旁温着的药,“快把药喝了吧。”
裴忌却偏过头,避开了药碗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:“查得怎么样了?有线索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