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汗毛倒竖,直觉有危险在靠近,她收敛心神缓缓回头……
恰此时风吹走了遮月的一团乌云,月华如练倾泻而下,周遭顿时亮如白昼,无论什么夜行衣也再难掩藏行迹。
回过头的果儿,正对上十几双警惕的眼睛,当中还有几只红眼恶犬。
那些恶犬躬身龇牙,颈毛如戟乍竖,喉间滚动着沉雷般的低吼,眼睛死死盯着果儿。
仿佛只要主人一声令下,便会一拥而上,将果儿生生撕成碎片。
果儿周身凉汗已被夜风吹透,嗓音微微有些颤抖:“诸位……”
果儿看着面前这老老少少男男女女,足有十几名农户,斟酌了半晌称呼,最后吞了一下口水,解释道:“诸位乡亲,儿深夜来此,不过是为了在这河边寻一失物,并无恶意!”
对面的十几人依旧紧紧盯着果儿,只当中一个老者缓缓眯起眼睛,借着月光打量果儿面容,有些疑惑地念了一句:“是个女娃……怎么会是个女娃……”
老者大约是年老体虚,讲话中气不足,声音又轻又飘,若不是果儿耳力极佳,几乎听不见他说了什么。
但果儿又疑惑起来,以她这么好的耳力,怎么会没听见这么多人追至身后?还是说,这些人一直埋伏在此处?难道此处近日曾遭遇贼匪,才引得村民在此蹲守?
思及此,果儿连忙又解释一句:“儿绝非贼匪,只是家中管教甚严,夜里出门恐不被爷娘允准,这才穿了黑衣偷溜出来。”
老者眯着眼睛上前一步,神情似有动摇,一名牵着恶犬的黑脸汉子却一脸愤恨:“村正别信她的鬼话,哪个好人家的女娘胆敢冒着宵禁穿夜行衣出城?”
一旁一位双眼红肿的妇人也指着果儿道:“胡大说的对!
她耳朵上还戴着胡人的耳珰,决计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娘子,定是跟胡人做买卖的略卖人!”
果儿心里咯噔一下,暗暗叫苦,这耳珰是她幼时随师父周游西域时,见西域男女皆佩戴此物,觉得新奇又好看,便闹着要穿耳孔戴耳珰。
孰料穿耳孔竟是用烧热的银针生穿耳垂,只穿了一边她就痛的不肯再穿另一边,但这痛却不能白挨,师父便还是买了一只耳珰给她戴着。
回到中原后因着这耳珰也被不少人指摘过,但果儿自有一番桀骜,素来不将他人的点评放在心上。
但今日这耳珰却当真成了她谎言里的最大破绽,长安城中家教严苛的娘子,绝不会穿耳孔带耳珰。
果儿想了这么多也只是一瞬间,她心思电转间抓住了对方话中的重点:“略卖人?村中可是丢了孩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