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夜的凉意渐渐加深,细雨如织,整座城市在湿漉漉的阴影中显得格外压抑。
街道上,少数行人低着头,匆匆行过刚被贴上的“彻底肃清新一旅残部”
公告,似乎根本无暇细读。
厚重的白纸在湿气中渐渐卷曲,仿佛承受不住这份沉重的谎言,有人甚至拿起炭笔,在空白处写下:“上个月也这么说。”
字迹潦草而讥讽,如同一声无声的叹息。
这种不信任的种子早已在日军驻地士兵中生根芽。
在一处隐蔽的角落,几名士兵窃窃私语,用低沉的语调交换对这场战斗胜利的怀疑:“要是真打赢了,为啥还在征粮?”
收容不住的质疑仿佛在空气中弥漫,穿越看不见的边界,扎根在每一个饱受战火摧残和信息误导的脑海中。
与此同时,王瞎子的计划也在悄然推进。
三天来,他试图进入医院,却因为高桥所在的科室被临时封锁而频频受阻。
他没有选择硬闯,而是与老朋友陈三井的黄包车队联手,精心策划了一出别开生面的心理战。
在一辆接送军属的黄包车上安装了一台简易扩音器,每晚十点准时在医院附近播放一段录音,是新一旅缴获的日语广播原声:“我们不是土匪,我们有名字。”
这样的声音轻轻飘散在夜色中,似雨丝滴落心田,唤起某种未曾熄灭的渴望。
另一边,佐藤次郎和他的两个同盟终于按捺不住,他们再也不仅仅局限于记录。
这三人小组在某个无眠的夜晚,在薄薄的纸张上写下这样一句声明:“我们不是叛徒,我们是证人。”
字字铿锵,仿佛要穿透那重重的黑暗迷雾,附上最近五起官方通报与事实不符的对照表。
他们将这份文件小心折好,塞入一只寄往东京的军邮包裹,寄件人栏写着令人捉摸不透的“一群不愿遗忘的日本人”
。
那简短的语句似乎敲打着沉睡中的良知,每一个字都是一声沉重的回响。
新一旅的指挥室里,沉默被一场有关战术的讨论打破。
周卫国提议趁敌方混乱,起一次心理突袭。
然而李景荣摆了摆手,沉静地指着地图上日军各据点间逐渐减少的联络箭头,平静地说:“现在最好的战术,是安静。
看,他们的信任链正在断裂。
等他们自己开始互相监视时,我们的名字就已经赢了。”
他的声音中有一种深思熟虑的沉稳自信,而那种信念如同一颗坚固的岩石,无惧风雨侵蚀。
秋雨未歇,晨光迟迟未至,只有黎明前的黑暗更加浓稠。
然而,在那黑暗中,有一种无声的力量正在焕,这是一场无人相信的胜利,但胜利的种子已经在敌方内耗中誓然芽。
而当夜再度悄然降临,佐藤次郎回到屋内,准备稍作歇息时,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轻轻的三声叩击。
那声音宛如命运的指引,在他心弦上拨动,留下一个未解的问号,一切犹未可知。
秋风瑟瑟,雨点敲打屋檐,像是在催促着什么。
佐藤次郎刚刚吹灭油灯,躺在简陋的行军床上,疲惫的身子还残留着白天的烦躁——这些日子,他和那两个同盟老是提心吊胆,感觉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