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隆炮火早已远去,根据地腹地,却依旧暗流涌动,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,试图将新一旅牢牢束缚。
老周的徒弟,平日里机灵劲儿十足的小石头,正穿梭在山间小路,执行着例行的送信任务。
阳光透过树梢,在他黝黑的脸庞上跳跃,也照亮了他手中那几个盖着教会印章的邮包。
突然,他觉得怀里的一个邮包似乎有些异样,比其他的要沉一些,摸起来也更硬。
他停下脚步,左右环顾,确定四下无人后,小心翼翼地解开邮包的封口。
除了几封寻常的书信,最底下,赫然躺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。
信封上没有任何标记,只是在火漆封口处,印着一只展翅欲飞的乌鸦——那是“灰线”
最高级别的密令标记!
小石头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,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,根本不敢擅自拆开,飞也似的跑向了陈九的住处。
刘远接过信件,神情凝重地破译着上面的密码。
他的手指在密码本上飞快地跳动,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片刻后,他猛地抬起头,脸色变得煞白:“不好!
是‘归巢铃’计划!”
李景荣闻讯赶来,接过刘远递来的译文,目光飞扫过。
信中的指令很简单,却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意——“若田中未死,即释放其兄遗孤,令其当众质问八路包庇杀人犯”
。
“田中康二从未提过自己有兄长,”
李景荣皱着眉头,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,“这又是唱的哪一出?”
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瞎子,突然开口道:“他或许没提过,但他有个双胞胎弟弟,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。
当年,他的弟弟死于1932年关东军内部清洗,罪名是……‘思想不纯’。”
“关东军内部清洗……”
李景荣的
两天后,一辆破旧的马车缓缓驶入根据地边界。
赶车的是一位穿着朴素的教会牧师,在他身边,坐着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男孩。
男孩衣衫褴褛,面容瘦削,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坚毅。
牧师将男孩带到根据地接待处,用蹩脚的中文说道:“这位是田中浩一之子,他的母亲临终前告诉我,他的父亲是被八路军迫害致死的,希望你们能给他一个说法。”
消息很快传到了田中康二的耳中。
当他见到那个男孩时,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浑身止不住地颤抖。
他死死地盯着男孩,嘴唇蠕动着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却始终无法出声音。
李景荣站在不远处,将田中康二的反应尽收眼底。
他没有轻举妄动,而是下令周卫国暗中监控田中康二的一举一动,同时安排老秦每日给男孩送饭,观察他们的互动。
第三日深夜,万籁俱寂。
老秦如同往常一样,提着饭盒来到男孩的住所。
他轻轻推开房门,看到男孩已经睡熟。
借着微弱的月光,他看到男孩的眉头紧锁,似乎在做着噩梦。
突然,男孩在睡梦中用日语低语起来:“父亲……铃……铃响时,我就自由了……”
老秦的身体猛地一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