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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,我借你们的恨,还他们一场魂归地狱的葬礼。”
牛俊逸一步上前,扣住她手腕:“云凰,再想一想!
这三铃承载的是临终执念,不是武学功法,强行引动,不只是内力反噬——那是心神俱焚!”
她抬眼看他,眸底没有恐惧,只有焚尽一切的决绝。
“你以为我在赌命?”
她冷笑,抽回手,“我在还债。
赤焰军三百七十二人,埋骨荒野,连名字都没留下。
韩烈的兄弟们,是被自己人用暗号骗进埋伏圈,活活烧死在谷底。
他们的最后一刻,是听着‘脉引铃’的节奏,以为援军到了……结果等来的是火油和箭雨。”
她指尖轻抚琴弦,三铃随之轻颤,嗡鸣初起,却不散于空气,反而沉入地底,如根须蔓延。
“他们用死人的悲鸣当军令,那我就让这些悲鸣回头咬断他们的喉咙。”
话音落,她闭目,内息自丹田翻涌而上,贯入灵犀诀经脉。
灵犀琴未响,可三铃却在同一瞬齐震——
不是声波,而是一种纯粹的“意念共振”
。
仿佛地底深处,有七十三道残魂同时睁眼。
子时三刻,祭乐坊。
七根魂引铜柱青光暴涨,地脉阵图如活蛇扭动,朱砂纹路竟渗出黑血般的液体。
操控阵法的黑袍人正欲念咒稳阵,却见中央尸猛然抬头,眼眶空洞,瞳孔却泛起血红。
它没有前行。
反而缓缓扭头,脖颈出令人牙酸的“咔咔”
声,直勾勾盯住最近的一名黑袍人。
下一瞬,双臂如钩,扑杀而上!
“不可能!”
那人惊吼未尽,已被尸掐住喉咙,五指深陷皮肉。
诡异的是,那尸体嘴角竟扬起一丝狞笑——和月光下行尸如出一辙,却又多了一分……清醒的恶意。
其余铜柱接连爆响,铃声错乱,原本统一的“三短一长”
节奏被一股诡异杂音撕裂。
地底传来无数无声嘶吼,像是千万冤魂在泥层中挣扎怒嚎。
一根铜柱轰然炸裂,青光四溅,碎块如刀飞射,当场洞穿两名黑袍人胸膛。
火光未起,可地底已如沸水翻腾。
百步之外,军驿地窖。
麴云凰浑身剧颤,七窍渗血,一缕猩红自唇角蜿蜒而下。
灵犀琴三弦尽断,铜铃焦黑,其中一枚竟裂开细纹,似再也承受不住那来自幽冥的回响。
牛俊逸将她揽入怀中,手指颤抖:“够了!
阵已乱,他们撑不住了!”
她却在他怀里笑了,笑得凄厉而快意。
“听见了吗……”
她气息微弱,眼神却亮得吓人,“那些铃……在哭。”
远处,祭乐坊方向,一道赤红火柱冲天而起,撕破夜幕。
那火不随风势,反而逆流攀墙,像是从地底爬出的赤蛇,贪婪吞噬着残垣断壁。
火光映照半座京城,连宫墙都染上了血色。
可那火,无人点燃。